从红姐那儿回来,我急不可耐地给温姐姐打了电话,要他们第二天带着梅老爷子来我家。
温姐姐提前给梅家打了招呼,也可能他们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没有二话便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看向轻轻靠在雕花隔断的温也,凑过去问道:“妘素对你讲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你母亲要我收下九尾天狐的断尾,被我拒绝了。”
“没了?”我有点怀疑,因为他们说了足有二十来分钟。
温也笑了笑,将我拉到梳妆台前的小圆凳上坐下,还没坐稳,他突然半跪在我面前。
我被他卑微的举动吓了一跳,扶住他的胳膊,慌张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
“小麦。”他保持半跪的姿势岿然不动,声音沉如千尺碧潭,眼波潋滟荡漾着化不开的万种柔情。
“我会护佑你和它安全无恙。”
我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感动,两人双手相握摩挲,低头与温也抵住额,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不用这么郑重。”
“小麦,与你相遇相爱,堂堂正正地将你娶进门,生儿育女是何其幸福之事……与我相比,你太小了,我很想你快点长大,有足够的阅历和强大的心脏去面对未知和突发状况,可,又不愿你沾染风雨……”温也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俯下身,侧头将半张脸都贴在我的小腹。
既是聆听腹内小生命的跳动,又像是依偎。
“你伤到丝毫,我都会心疼。”
我抚了抚盖在他鼻梁上的一缕墨发,心软道:“温也,我也一样。”
“真想与你寸步不离。”他搂紧我的后腰,低声喟叹。
我像安抚小动物似的,一直抚摸着他的头顶,笑了笑:“你只要不嫌我烦,我就当个小尾巴,挂在你身上,你走哪儿我都跟你到哪儿,怎么样?”
“我也可以当你的小尾巴。 ”他闷闷笑道。
“可以啊,有大妖当我的小尾巴,想想就拉风。”
不久发生了某些事,我才知道他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和当时自己多么心思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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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来了很多人,除了袁瞎子夫妇、两个与梅老爷子长得有点相似的中年男人,还有五六个弟子。
几人先是问候了太姥姥,说了些客套话,便将梅老爷子抬到过年期间小稻和老爸曾经住的房间,并安排了一系列的医用仪器。
有人守在床头,有人守在我家大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梅老爷子瘦的皮包骨,面色呈不正常的煞白,脸上和手背上的老人斑都显现出来了,眉间隐隐有股化不开的缭绕黑气。
将死之相。
我鼻子有点发酸,怎么好好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温姐姐和彦祖哥站在廊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劝慰,问道:“小麦,你母亲和温也呢?”
我指了指我的房间,说道:“我妈在里面,应该是在做准备吧……温也和毕方去巡视后山,我家院中这口井与后山相连,他担心姜盖或者巫抵会搞什么小动作。”
妘素很早就过来了,红姐大包小包帮她拎了很多东西,一来就征用了我的房间,并不让所有人打扰她。
房间里除了红姐,连蛋蛋都不让留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