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因为实在是眼馋许辞舟精湛的箭术，所以即便沈锦棠仍然为着昨天那事感到害羞，还是派绿云与他约了早上在后院儿的小马场练箭。

晨曦初露，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这片马场本来是沈锦棠初学马术的时候，沈淮特意为其所建。

但自从发现了锦屏山的围场后，这片小场地就被沈锦棠抛在了脑后。

还好王管事办事效率一流，昨天才吩咐下去整理马场，将其做个小改造，用来练箭。

今天沈锦棠和许辞舟二人到这里的时候，不远处就已经安插好了一排排整齐的草靶。

手边还摆放着箭筒、木架等设施，细心周全。

“嚯，”沈锦棠取下了木架上放着的一把弓，挑眉道：“材质不错，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弓有点眼熟？”

她今日换上了银白色的骑装，乌发高高束在脑后。

手拿紫檀弯弓，颇为满意地端详着弓臂两端镶嵌着的金银纹饰。

轻轻拨动弓弦，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如昆山玉碎。

“是老爷叫人从书房拿来的。”一旁的绿云顿了顿，“而且特别吩咐说这把紫檀木的弓，阿舟用着应该正合适。”

“什么？”沈锦棠诧异地看向绿云。

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是一直放在沈淮书房里珍藏的那把先帝赐予沈家祖父的“破晓弓”。

传闻有百步穿杨的神力。

如今怎么舍得将它送给许辞舟了？

难不成心眼儿和老狐狸一样多的沈淮发现了什么？

以这把弓作为试探？

夭寿咯，什么事从来都藏不过一晚上的老狐狸竟然也学会了打谜语

沈锦棠撇了撇嘴，将手里的弓递给了许辞舟。

不跟她直说，这些弯弯绕绕就全当做不懂就好了。

“殿下，老爷说这把材质更轻的幽影弓更适合您，”绿云余光看了眼沈锦棠的神情，害怕她心底使小性子生气，立即补充道。

“还是老爷拜托工部名匠所制，前些日子就做好了，一直没机会送给殿下呢。”

“噗，”沈锦棠挑了挑眉，“知道啦，我在这上面又不挑。”

许辞舟轻抚着紫檀弓身，温润冰凉的触觉传入掌心。

他眼底并无诧异，反而淡然自若。

“好啦，你和白芷先去那边候着吧，有事再叫你们。”沈锦棠道。

“是。”绿云与白芷立即应声退下。

从清河行宫回来之后，白芷就被提拔为了韶光院的一等医女，凭借高超医术与绿云一起侍奉在沈锦棠左右。

她平日里沉默寡言，却心细如发。

与更为活泼灵动的绿云很是互补。

阳光正好，天空碧蓝如洗。

这片场地只剩沈锦棠和许辞舟二人。

他双手紧握长弓，指节微微发白。

带着凛冽的气息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弓弦被缓缓拉开直到极致。

“师父！”

少女清亮的嗓音响在耳畔，那尾音仿佛带着小钩子，短短两个字就让男人原本稳定的腰身一晃。

“嗖——”

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呼啸声飞向草靶。

正中

一环，差点脱离靶身。

“师父？”许辞舟侧过身来，轻挑着眉，好笑又无奈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