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沈锦棠难得享了几天清闲日子。
只安心待在韶光院,吃饭睡觉玩在在。
可她仍记得许辞舟这人答应了要教自己射箭,这几日却鲜少与任飞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许辞舟对着沈锦棠时总是眉眼弯弯,含着笑意。
但她仍然看出男人眸底异样的神色。
于是沈锦棠今天打算独自前去平湖居,打他个措手不及,好看看这人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而就在沈锦棠赶来之际,平湖居的东厢房却空无一人。
光线昏暗,几缕微弱的阳光从狭小的窗缝中漏入,勉强照亮阴潮的角落。
四周墙壁斑驳,苔藓和霉菌在角落里肆意生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与压抑。
在这样静的可怕的环境里,双手双脚被紧紧拷住、体无完肤的男人微弱的心跳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哒、哒”
脚步声由远至近传到了那瘦小男人的耳朵里,瞬间浑身发颤。
连牙齿都吓得开始咯咯作响。
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身上满是血迹的男人打着哆嗦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在看到逐渐走近的两人时,他瞳孔骤然紧缩。
许辞舟仍穿着沈府那套黑红色的劲装,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温度,与平常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身形魁梧。
浑身上下都透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挥之不去。
“刘广柱,晋舞阳县生人,妻子早逝,膝下有一子。自幼在县上武馆打杂,后因天赋出众被收徒,三十五岁时失踪,其子上报县衙,未果。”
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每说出一句话,刘广柱的呼吸便粗重一分。
男人当然不会理他,而是继续向许辞舟禀报:“此人实则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姝贵妃收做暗卫,多年来更是频频立功。”
他说完了这些,便拱手退到了许辞舟身后。
四下一片寂静,只剩刘广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许辞舟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日,将我手筋脚筋割断的,就是你吧。”
他声音薄凉,并没其他的情绪,却只用这一句话,让刘广柱眼角充了血。
“不不是”刘广柱双唇颤抖,连连摇头。
许辞舟轻笑了一声,垂眸用手指细细地捻上了那块玉佩,“既然不是你,那便都交代出来吧。我既然确定了此事乃姝贵妃所为,恐怕你的那些同僚也活不上一旬了。”
“何不早点交代,”许辞舟顿了顿,“给你那些兄弟一个痛快。”
刘广柱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抬起眼来看向许辞舟。
后者只是静静看着他,眸底宛若漆黑的深渊,映得那颗泪痣也妖冶至极。
那日,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六皇子被迷晕绑在简陋破旧的木板上。
暗卫干净利落地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鲜血流了一地。
那个时候,刘广柱便注意到了这位皇子脸上有这么一颗泪痣。
只是他并未细看,身边兄弟就一刀捅进了许辞舟的胸膛。
血液飞溅,所有人都以为六皇子死了。
姝贵妃还为此赏了他们几个百两黄金,千亩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