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璃伸展着自己的双腿，双手撑着地面，脸上洋溢的是前所未有的笑。

她真的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像这样站在天地间，也是第一次真正掌握着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对梦璃来说很新奇和很奇怪。

北辰萧墓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无法动弹的四肢和身体，虽然仅仅只是一小段时间但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带给他的冲击已经很大了。

若是要一直这样北辰萧墓甚至都无法想象这种事情。

北辰萧墓犹豫了片刻，“梦璃你的老师也没有办法吗？虽然我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但是我隐约还是可以察觉到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气息。”

“是上古异兽对吧？”

梦璃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北辰萧墓身体所在的房间，

“你看到了这个时间还不睡觉，桓灵鸟还是挺勤奋的。”

“我想应该不是它勤奋而是被我体内的那些上古异兽胁迫了，即便是被誉为神灵的桓灵鸟也是无法在如此多的上古异兽面前造次。”

“确实。”梦璃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

“恐怕桓灵鸟的惨状和你有一些关系吧，如果不是被你的那一道剑气吓晕过去不然它也未必会落得如此模样。”

对此北辰萧墓也仅仅只是笑了笑，和上古异兽比较接近的桓灵鸟竟然被一道剑气吓晕了过去说出去恐怕就要把它们的脸丢尽了。

当时看到桓灵鸟就这样轻易被吓晕的时候，他体内的那些上古异兽可是有不少都发火了。

桓灵鸟虽然不是上古异兽但也算是和它们比较接近的存在，哪怕是在它们所生活的时代里也是有着桓灵鸟的迹象的。

从上古时代存活到现在的桓灵鸟竟然会被一道剑光吓晕而且还是被一个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家伙吓晕。

这几乎是丢尽了所有上古时期存在的脸面，要不是当时桓灵鸟早早就被水清澜带走了不然恐怕有一些上古异兽就要亲自去收拾它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些上古异兽肯定会好好的修理它一番，感受着它们的怒火北辰萧墓只能默默的对桓灵鸟说了声抱歉。

梦璃扶着下巴看着自己的那张脸，有些好奇道：“不知道我自己穿上这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看。”

不过随即眼神就黯淡下来，她身体的问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突然梦璃像是想到了什么靠在轮椅旁问道：“北辰萧墓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店小二，他……”

接下来的话梦璃并没有说，但北辰萧墓知道，他看着天空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对于我父亲和秋水城那些家族对我做的事情我确实恨他们，但在遇到了这些上古异兽后我却明白了许多。”

“不止是家族的事情，还包括潇然的事情我都可以理解，当初的我没有天赋几乎是不可能进入秋月宗的。”

“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很清楚，可我就是不愿意放弃，哪怕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放弃，其实这很自私。”

“可人就是这样的，几乎是没有人认为我可以成功而潇然无论是从天赋，修为还是经验上几乎就是绝佳的人选了。”

提起夜潇然的时候北辰萧墓的眼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恨，他的眼神很复杂。

“在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中，我和潇然的年纪相仿关系也最好，他的性格我了解，如果不是我逼急了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秋月宗虽然好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可他并不只是自己，他的背后是整个秋水城。”

“整个秋水城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么一个天才，我和他不同，我仅仅只是自己但他从小就肩负着整个秋水城的命运。”

“我怨他也恨他但我同样也可以理解他，可如果仅仅只是我自己的话我或许并不会这样但我娘，婆婆，小夜她们全部都是无辜的。”

“那种事情潇然是做不出来的但秋水城的人却不一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不是秋水城的人日日相逼她们也不会死。”

“她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关心我的人，可却因为我她们一直在遭受着非议，纵使我顶着夜家长子的身份但除了痛苦却什么都没法带给她们。”

“秋水城的人没错，他们想要的是更好的未来，而我娘她们也没有错，但我娘她们却死，她们并不是因为潇然死的而是因为整个秋水城。”

“秋水城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无辜的，纵使是无辜的又如何难道我娘她们就不无辜吗？”

“如果仅仅只是我的事情的话，我最多就是杀死参与了这一切的人，甚至都可以不去复仇，但杀母之仇，至亲之仇我又怎可能不报。”

“至于秋水城的那些普通人，无辜也好，不无辜也罢其实都没有意义，我会彻底覆灭整个秋水城只有这样才算是报仇。”

梦璃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所说的，在他提到要彻底覆灭整个秋水城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皱,但，也仅此而已。

或许秋水城里面有很多人是无辜的，但北辰萧墓的母亲她们也同样如此，有的事情不是一天产生的而是日积月累下不断累积而成的。

人言可畏，杀死北辰萧墓母亲的未必就是真正持刀杀人的那个，秋水城的每个人都是无辜的，或许仅仅只是一句言论或是一个动作这些都不是致命的，甚至可说是毫无作用的。

但就是这毫无作用的行为却杀害了北辰萧墓的母亲，无辜吗，或许吧，在秋水城里究竟有多少人未必知道北辰萧墓这个人。

或许有很多人一生都没有靠近过夜家，他们或许是那些真正无辜的人。

但……

梦璃轻轻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她并不想去劝北辰萧墓，作为一个外人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劝他呢。

不说毁灭整个秋水城哪怕是他迁怒到秋月宗来哪怕是迁怒更多的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是北辰萧墓也没有资格替他做出选择，无论是杀戮，毁灭还是放弃这一切的选择权都只在北辰萧墓的手里而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