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教你的?”师父的语气变得严肃的起来,“不管嫌疑人是谁,你都要抛开心中的杂念,认认真真地对待这案件,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父的话如同一把沉甸甸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神瞬间恢复平静,并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李青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起初,他一直强调对方是熟人,可能并没有预料到我们之间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然而,当我紧接着喊出那个称呼时,李青情不自禁地轻声咳嗽了一下。
“师父,我真的从未想过,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相遇”
我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师父一脸严肃地打断道:“这里可是审讯室!你怎么能用这种称呼呢?难道连场合都分不清吗?照此情形,即便没有发生这档子事,几个月后需要我签字的时候,我恐怕也是不会签的。”
我自然深知师父的言外之意,但正当我准备开口回应时,李青却悄悄地用腿碰了碰我,然后转头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别被他牵着鼻子走,别被他带进去了。”
我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轻声咳嗽一下,以最快速度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师……哦不,没错,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周勇才对。不得不说,您动作够快啊,这么迅速就把自己在香港那边的银行账户给销户了。难不成您觉得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这条线索在您这里断掉?您背后那些人也会因为如此而无法被查到?嘿嘿,告诉您吧,这压根儿不可能!其实你们心里清楚得很,这样做根本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您们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么干,那就只能说明,您们的真正目的并非仅仅依靠这一招就能彻底摆脱罪责,而是想借此拖延我们办案的进度,从而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去完成其他事情。”
这是我今天想清楚的一件事,如果有人想要注销掉自己的香港账户,那么在注销之前,他会把账户里的所有资金都转走,甚至连之前资金的流向也会一并抹去。当然,并不是说这样就一定查不出来,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逐一筛选那些众多的账户记录罢了。对于这一点,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然而,那个人却依然选择了这样做,那就只能说明他仅仅是希望通过这个操作来拖住我们的步伐而已。
“还有包贝尔,就算有你们这群人在背后暗中操纵,难道就能确保他能够顺顺利利地逃离上京吗?其实他被抓捕归案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你们如此煞费苦心地拖延时间,究竟是在图谋些什么呢?”
面对我的质问,师父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面带似笑非笑的神情,默默地凝视着我。
我并没有在意他是否回应我的话语,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实际上,你背后究竟站着哪些人,我心中大致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你真的打算为了他们如此顽强抵抗到底吗?凭借你香港账户中的这笔金额,他们又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
言罢,我便静静地凝视着师父,不再多言半句,默默等待着他的答复。
师父始终保持缄默,我则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此时此刻,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最终,师父还是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看来终究还是有所成长啊,连说话都变得如此有条有理了。然而,我时常对你提及的那些话,难道你都遗忘了不成?办理案件必须依赖确凿的证据,单凭你的臆测是无法破案的。”
“这难道还是我的猜错不成,你自己心里能没点数吗?你所谓的证据,那都是迟早的事儿!而如果你能赶在我们找到证据前,主动开口交代一切,那才是真正去争取宽大处理的正确方式啊!”我态度异常坚决地跟他说道。
“宽大处理?你刚才不也说了嘛,就我涉及的那个金额,还谈什么宽大处理呢,这个罪名我早就认下啦。”师父轻笑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那种轻挑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我正在审讯他。
“你把事情死扛到底又能怎样呢?难不成你觉得他们会给你争取什么优待条件吗?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谁要是敢站出来帮你说话,那就等于是自找麻烦、惹得一身骚啊!”我的语气同样冷冰冰地回应道,“你们私下里签订的那些个协议,说白了也不过是他们用来稳住你的权宜之计罢了。利用你来拖住我们的脚步,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屁股擦干净。等到那个时候,就算你真的想开口指认他们,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了吧。”
师傅并未言语,只是仰头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那副熟悉的神情,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来看,他此刻心中所想便是:“难道我不信他们反而去相信你不成?”
这话倒也没说错,毕竟从事实层面出发,他们那帮人才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好了,先不说这些,还是说回包贝尔吧!你们如此愚昧地将他藏匿起来究竟有何意义呢?早在我们决定对他实施抓捕行动之时,他便已注定无法逃离上京市。即便你们能让他再多躲藏几日又如何?他终究是逃不掉的。况且,只要你们二人之中有一人松口,结局不都一样吗?”
听了我说的话,师父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就是静静地看着我,就像是我对他有一点了解一样,他也对我你过于熟悉,所以我坐在这里审讯,除了让他心情比较复杂外,可能也没有起到什么正面的效果。
但是说到这里,我猛地一颤,瞬间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我瞪大了双眼看着师父:“你们不是想把他藏起来,你们是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