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按揭还是全款。”
“按揭啊。他父母哪有那个本事全款给他买房子。”
宁稚手一顿,看向赵青:“首付是父母给的?”
“是的,他妈跟我说过,房子的首付是他们给的。”
“那这个房子你分不到一半。”
赵青一愣,随即急道:“为什么呀?我和他结婚后,也和他一起还房贷的呀!”
“你可以分得你们婚内还贷部分的一半。这是法律规定的。”
“可那是他的财产,我和他结婚,不是可以分他一半财产吗?”
宁稚笑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
“法律对财产的明确、分割,是有明确、详细的规定的,并不是说有了婚姻关系,就一定能分对方的财产。比方说你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由他父母出资,产权人为他,那么这个房子原则上,还是他的,你只能分得婚内共同还贷部分的一半。再比方说,他与你婚姻存续期间,从父母手中继承到遗产,如果他父母留了遗嘱,证明遗产由他单独继承,那么你也是无权分割的。”
赵青激动起身:“那按你这么说,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从未婚变成已婚,变成一个妇女,她得到了什么?我还是和他一起还贷了,才能分按揭部分的一半,那如果这个房子是他父母全款买的呢?我岂不是什么都分不到?白跟他过这些年了?白当这么多年的老妈子了?最后白落一个二婚的名声?”
宁稚无奈道:“是这样没错。所以大部分的婚姻对女人来说,占不到什么便宜。”
赵青红了眼眶,为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不值。
她坐了回去,拿手按了按眼泪,说:“我生孩子的时候是难产,孩子一直卡在宫口出不来,最后上了胎吸。出了月子,我就发现自己阴道口多了一块肉,去检查,说是什么阴道壁膨出、脱垂。盆底肌也没力气,评分很低,不敢是打喷嚏还是咳嗽,都会漏尿……他经常嫌弃我,生完孩子没多久就跟我分房了……婚姻,让我从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一个半废人。结果我可能什么都分不到……这太欺负人了。”
宁稚叹气,不好说什么。
她把纸巾盒推到赵青面前,说:“咱们说说抚养权的事儿。”
赵青擦眼泪:“嗯,您说。”
“孩子自出生后,一直由来带,并且你也有工作,孩子也很快要进入青春期,抚养权问题不大。总结下来,就是抚养权和共同还贷部分的一半大致没有问题。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这情况,第一次起诉离婚大概率不会判离,得等判决生效后半年,才能第二次起诉离婚。”
赵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说:“那这半年他肯定还会对我家暴的。”
“你可以先带着孩子搬出去,等待第二次起诉离婚。”
赵青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您。”
宁稚起身,伸出手同她握了下:“那行,这个案子我尽快到法院提交立案材料。”
赵青再次感谢。
宁稚送她进电梯,回办公室,猛喝了几口咖啡,情绪都没好转。
做多了离婚案,对婚姻和男人越来越失望。
来自底层的赵远车又穷又丑,要嫖娼、还打算侵犯亲生女儿。
来自中产,有钱、长得人模狗样的代伟、赵学峰吃窝边草,隐瞒、转移婚内财产。
还有无数个经济适用男,也是在婚姻里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这些年,在宁稚见过的婚姻里,也就属杨礼文这样的男人像话一些。
宁稚想到了萧让。
萧让婚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说不上来,但见了这么多低等婚姻,她都害怕结婚了。
宁稚因为赵青的案子,情绪压抑,下班时间一到立刻闪人。
她散步回家,反正就一公里左右,在路上边走边给萧让发去语音微信:“我今天早下班,先回去了,你不用来接我。”
萧让没回,可能在忙。
宁稚信步回到家,出了电梯,开门进屋。
瞧见玄关摆着两双陌生的皮鞋,宁稚蹙眉往里一瞧。
客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此时正和人说着电话,眉开眼笑的。
宁稚定睛一瞧,吓白了脸。
那位女士,好像是萧让的母亲。
四年前,宁稚当萧让助理的时候,这位女士带朋友去过金诚找萧让,当时是宁稚接待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