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云衔唇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虽然浸淫丝竹之乐多年,却是第一次听说有此曲。
沈诛熙眼睛眨了眨,又说道:“都怪溪儿不好,那时溪儿有了争强好胜之心,便把竹笛借给了他。此人也不推脱,竹笛放到嘴边就吹了一首《洞龙曲》,他声调虽然把握的没溪儿好,但是不知为什么,溪儿仿佛在笛声中见到了有人坐于深潭旁边,看着水中的明月,默默的流泪,静静的说着自己的心事。就当溪儿听得入神的时候,笛声走到高音,没料想……笛儿竟真的开裂了”
“哎”储云衔唇心中叹道:“没想到此人和他爹一样,是一个雅士,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要做出如此恶事?”
“我看到师父给我的笛子破了,顿时哭了。那人见我流泪,便说道:‘不打紧,那片竹林中左手第十五根竹子不错,过了七月十五,我把它砍下来,再做一只‘云封笛’给你如何?’。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根竹子确实是做竹笛的好材料,这才破涕为笑,没想到他却说……”
“却说什么?”储云衔唇紧张的问道。
“他说……他说:‘没想到你笑的时候那么好看,只可惜却是个哑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定然会做到的”。
“好一个登徒浪子”储云衔唇砰的一声,又拍了一下桌子。储云衔唇心知沈诛熙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这时候把握不住,定会被歹人骗了。
“师父你不要不高兴”沈诛熙回道:“溪儿记得你的吩咐,不能和陌生男子多言,因而依旧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就在此时,山林中又传来了怪声”
“怎么还有怪声?”钱挤誓不解问道。
“那个怪声和昨晚上的声音不同,和刚刚在诛熙旁听到的怪声也不同”
“有何不同?”钱挤誓问道。
“昨夜的怪音是困兽之音,诛熙旁的怪音是哀兽之音,那个怪音却好像是野兽扑食之音,怪声中每一个曲调中都藏着杀戮和狞笑之声。”
“哦”钱挤誓轻捋胡须。
“怪人听到怪声后,眉头紧皱,十分的紧张,他转身对我说道:‘沈姑娘,此地危险,你快些走吧’。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溪儿颇感诧异,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啊?’。没想到这人却没正经,他笑着说道:‘原来你不是哑巴,你的竹笛上不是刻有名字吗?’”。
钱挤誓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师父说过,女孩家名字也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可没想到这个坏人自己却猜出来了。”
“嗯”储云衔唇点了点头,道:“此人阴险狡猾,你上次碰到他,就快点躲开!”
沈诛熙躬身回道:“溪儿知道了,下次再不让这个歹人轻薄了,师父你知道吗?过了一会后那个歹人却说出了一句下作的话!”
储云衔唇怒道“什么话?”
“那人听到怪声越来越近后,转身就朝怪声发出的方向跑去,可是过了一会后他又跑了回来,他问我……”。
“他问你什么?”
沈诛熙脸颊绯红,羞涩回道:“他问我是不是处子”。
“好一个登徒子!”储云衔唇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啪的一下将手里的茶碗掷出,碎片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师父莫生气”沈诛熙忙劝道:“溪儿没有回他的话。可是那个坏人又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
“什么怪话?”
“那个坏人说:‘他来了,此地不可久留,你要是处子的话就更加危险了,要快点离开此地’”。
钱挤誓看了储云衔唇一眼,两人心知此中必有隐情。
“师父说过没见到别尘师太是不能走的,所以溪儿便没有答应他。可是没想到那人见我还楞在原地,便破口大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淫贼龙欢。我最喜欢撕破你们这些小女子的衣裳了。”
“好一个淫贼!”储云衔唇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师父!那个人原来叫作龙欢。他发怒的时候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双眼霎时通红,身上冒着一股股的热气,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一样。溪儿很害怕,急忙跑回了屋子。”
“那之后呢?”储云衔唇问道。
“溪儿在屋中一直躲着。只要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那时候别尘师太就会出关,九华溪旁的竹子也会长好了。我想到做完这些事后就可以再见到师父了。于是就没有逃走。可是没想到中元节的那个夜晚,……”说到这里沈诛熙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溪儿莫哭”储云衔唇劝慰道:“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18:29:00
“那夜子时之后,天上乌云避月,山中狂风大作,我耳听着山谷间的呜呜风声,眼望着远处的电闪雷鸣,不由害怕起来,老想着是不是鬼门关开了,恶鬼要从地下爬出来了。一声惊雷之后,天上掉下了豆大的雨点,噔噔的打在了房檐之上,让人不得安宁。这场夜雨下的好大,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溪儿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溪儿突然听到轰隆隆的怪声从山谷中传来,那声音就好像千百个恶鬼骑着高头大马从鬼门关里冲出来一样,甚是吓人。溪儿禁不住担惊害怕,就在此时,房门却‘嘭’的一声被撞开了”
“哦?”钱挤誓不由张大了嘴巴。
“溪儿以为是恶鬼找来了,忙躲在了被褥之中,不敢出声。不料过了一会,耳旁却传来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沈姑娘,快些穿好衣裳,我们要离开此地’。我从被缝中偷偷看望,只见一名男子背身站在门外,溪儿知道他就是我前几日见到的龙欢。刚想斥责他鲁莽,让他离去,他的右手却举了起来,耳朵微微的动了一动。过了片刻,龙欢转过了身子,眉头紧锁,道:‘来不及了,龙某只有得罪了’。溪儿看他走过来了,不知道要干啥,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那时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愁煞了人。溪儿偷偷在胸前藏了一把剪刀,如果他想轻薄我的话,溪儿就……”说到这里沈诛熙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储云衔唇轻抚沈诛熙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溪儿不哭,有师父给你做主,定要抓住那个恶人”
“嗯”沈诛熙抹掉眼角旁的泪水,道:“溪儿本想和他拼了,没想到那个恶人唰的一下冲了过来,没等溪儿反应过来,他就……他就把我连人带着被子像粽子一样绑了起来。溪儿吓得哇哇大哭,本想打跑这个恶人。谁知道恶人根本就不理会溪儿,他也不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就抽出一条绳子连着被褥把我捆得扎扎实实。最可恶的是,他像抓小猫一样的把我绑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