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缓抬起眼眸,看向旁边的萧令仪:“离渊是朕所制,根本不会即刻发作……”
墨香玉听到这话,便知晓皇帝的意思是有别人下毒。她看向了旁边看着温婉无辜的萧令仪:“行宫事宜是婉妃娘娘一手安排的,莫不是……”
萧令仪听到墨香玉将嫌疑指向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慌忙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冤枉啊!行宫事宜确是臣妾安排,可是,臣妾也是第一次随皇上来行宫,根本不认识行宫的人,如何能指使他人谋害贵妃娘娘啊!”
说着昏迷中的林晚竹忽然伏在床边开始呕吐起来,将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有些甚至溅到了皇帝的衣袍上。
皇帝见状也顾不得什么洁癖了,只是扶着她的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晚竹!”墨香玉心疼不已,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皇帝见她都吐了出来,也松了口气:“吐出来就好……”
墨香玉听到皇帝此话庆幸的语气,也彻底冷静下来:“皇上……”
洛齐带着人搜查了花园亭子中剩下的糕点和茶,发现剩下的糕点无毒,在她喝剩下的茶水中,银针发黑,他端起来闻了闻,百花茶清甜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派人去了栖鸾轩发现那两个厨子已无踪迹,带着人分头追了许久才在行宫宫门处发现正要逃离被侍卫拦住的两人。
过了许久,洛齐和李赟一前一后进了寝殿。
洛齐行礼回话:“回皇上,属下带人去查贵妃娘娘今晨所食之物,发现娘娘所饮的百花茶中有钩吻之类剧毒。只是属下派人搜查那两名厨子,发现已不在行宫……”
李赟行礼之后为林晚竹搭脉,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又拿银针查看她方才的呕吐物,银针发黑:“皇上,贵妃娘娘确如洛齐大人所言中了钩吻之毒。幸亏皇上及时为娘娘催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隐忍地捏了捏眉心,长叹了口气:“洛齐,日落之前找到那两个人……”
“是。”
李赟起身拱手行礼:“微臣这就去熬药,为娘娘清除余毒。”
皇帝摆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
“张良胜!”
皇帝提高音量喊了外头的张公公进来。
张公公带着人进来:“奴才在。”
“婉妃暂押雅韵轩,贵妃中毒之事查清之前,不准任何人探视!带她下去!朕现在不想看见她!”
“嗻!”
两个小太监上来便控制住萧令仪要把她拉下去。
萧令仪挣扎着拽住皇帝的衣袖,哭喊着辩解着:“皇上明鉴,臣妾有何理由要谋害贵妃啊!”
墨香玉低头冷冷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萧令仪:“贵妃盛宠不衰,即便是一时触怒皇上,张公公已经交代过好生照看,为何还会受到内务府苛待?还不是得到了您的授意?”
萧令仪看了一眼墨香玉,转头便梨花带雨地哭诉辩解:“皇上,臣妾是奉旨协理六宫,可贵妃禁足之事,一直都是内务府主管,臣妾只是听内务府回禀,如何能说是臣妾所做呢?慧嫔所言是污蔑臣妾啊!”
“殷氏即便在禁足,除了不能出门日常待遇也比贵妃好了不止多少倍!怕是得到了婉妃娘娘不少照拂吧?”
“慧嫔,本宫知晓你与贵妃交好,可你不能因此随意污蔑本宫!”萧令仪瞧着皇帝,那般柔弱可怜,实在让人难以怀疑是她,“平日贵妃受难,臣妾处处维护贵妃,哪里能这般恶毒啊!”
皇帝听她所言心中依旧不为所动,且听她们吵的心烦:“罢了,都回自己宫里待着!”
“皇上……”萧令仪以为他信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渐渐松开拽着他衣袍的手。
萧令仪起身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皇上,臣妾多嘴一句,臣妾不忍看到贵妃娘娘如此,皇上不能赐毒药予她啊!还请皇上赐贵妃解药,臣妾相信贵妃只是一时冲动!”
“贵妃被他人下毒确是无辜,可她屡次试探朕的耐心,朕必须处置她……下去!”
皇帝眼神深邃地看了一眼萧令仪,示意她退下。
“臣妾告退……”萧令仪出去之后,墨香玉迟迟不肯离开。
墨香玉看着面前的皇帝,跪下求情:“皇上,香玉求你,给晚竹解毒!你不能这么对她……”
皇帝见萧令仪走了,也不再瞒她:“离殇是朕给她做的补药。”
“什么?补药?”
皇帝示意一下不远处待命的张公公,张公公便带着人退下了。
“为了揪出后宫私通魔族之人,才和贵妃演了这出戏……没想到……”
墨香玉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是婉妃?”
“怕是不止她……”
皇帝听她方才呻吟的那般厉害,还以为她为了演得逼真些,未曾想是真的中毒:“待小晚醒了,朕会发落她去别苑,引蛇出洞……”
“要不我陪她一起去?晚竹不会武功,若是再有人害她,可如何是好?”墨香玉想都不想便请旨要跟着去。
“也好,我会找机会过去的。替我照顾她几日……”
说罢,皇帝便转过脸去,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林晚竹,拿着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香玉明白。”
说罢,墨香玉起身行礼之后便退下去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