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眯了眯眼,眼神中尽是冷漠。
太后闻言看向了旁边的皇帝:“皇帝,可有此事?”
“哦。儿臣已经问过殷氏了,殷氏无意中冒犯了贵妃,贵妃也不过训斥了几句……都是奴才们添油加醋,污了母后的耳朵……”皇帝微笑着回话。
“皇上说得是,即便之前贵妃和殷氏是有些过节,可毕竟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后娘娘可不能因为传言误会了贵妃……”
皇帝的眼神愈发冷了下来,这个时候说这些,更是让太后信了昨日之事是真的。
“皇帝,林氏身为贵妃,应当和睦六宫,因为一些小事便大动干戈,如何做表率?”
皇帝见萧令仪眼中的得意之色,心中不免烦躁,但还是将情绪伪装起来,讨好着太后:“儿臣昨日日去栖鸾轩已经说过贵妃了,必不再犯!还请母后息怒。”
“罢了,你们都跪安吧!哀家要去瞧瞧承枫了。”
“儿臣(臣妾)告退……”
萧令仪跟在皇帝身边出了栖云馆,有些懊恼道:“皇上,方才臣妾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帝回头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别多想了,贵妃处事不当,不干你的事。”
萧令仪笑吟吟地双手攀上皇帝的胳膊:“是。皇上日夜辛劳,臣妾陪皇上去花园走走吧!”
“爱妃有心了。”
说着两人便往花园走去。
……
花园中,一身金线绣着芙蓉花的正紫色锦袍,戴着华丽的七尾金器凤冠的林晚竹正端坐在亭子里赏梅,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好不快活。
林晚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不自在地皱了皱眉:“茉莉,我今儿这身是不是太艳了?这妆是不是太浓了?好看吗?”
茉莉自习打量了一下她今日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好看啊!只是娘娘平日里不是穿月白色、蓝色,就是井天色,都是温婉素雅之色,不习惯罢了。而且偶尔一穿紫色,整个人都显得尊贵且威严。”
林晚竹醒来便看见皇帝悄悄给她留下的衣服,还留了纸条:我觉得卿卿若穿这身衣裳更像坏女人!
“是吗?”林晚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还是不习惯。
两个人说笑着,林晚竹看见不远处殷歌苓漫无目的地在花园散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虽说是可以出来走动,但还是没有自由。
林晚竹笑着向不远处的殷歌苓招招手:“哟!这不是殷妹妹吗?带这么多人来花园散步啊!”
殷歌苓看见亭子里对着她得意地笑着的林晚竹,一阵恨意涌上心头。她强扯出一抹还算温柔的微笑向她行大礼:“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林晚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茉莉,让她去将殷歌苓扶起来:“茉莉,请殷更衣进来。”
“是。”
茉莉出了亭子,走下台阶将拘着礼的殷歌苓扶起来:“殷主子,我们娘娘请您进去赏花呢!”
“是。”
殷歌苓进去之后,没有林晚竹的命令,她也没有坐,只是规矩轻声喊了一句:“贵妃娘娘……”
林晚竹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昨日玉露苑和妹妹说了会儿话,不想把妹妹惹得伤心了,是本宫的不是呢!”
殷歌苓想起昨晚琳儿的下场不禁心中一颤:“嫔妾不敢,是嫔妾惹了贵妃娘娘不高兴,怎会是娘娘的错?”
林晚竹柔和地笑容变得冷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妹妹难过惹得皇上怜惜,可昨夜皇上来本宫这儿兴师问罪,害得本宫听了好一顿教训呢!”
殷歌苓见状慌忙跪下:“昨日是琳儿糊涂在皇上面前多言,惹得贵妃娘娘被皇上责难,是嫔妾管教不严!”
“若没有你这个主子的授意,一个奴才怎么敢去皇上面前说本宫的不是?”林晚竹一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另一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在看一场无聊的戏曲一般。
“琳儿只是护主心切,所以才在皇上面前失言污了娘娘清誉……还请娘娘恕罪!”
殷歌苓又一次在她面前流起了眼泪,若不是她知道她时常在宫里责打自己的侍女,她还真觉得她委屈。
林晚竹起身走到殷歌苓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颚:“本宫与皇上相识至今,还从未听皇上说过本宫半句重话。昨日竟因为你狐媚皇上,害得本宫被皇上斥责……本宫该治你个什么罪呢?”
“嫔妾怀有皇嗣,娘娘怎能随意惩罚嫔妾?”殷歌苓恐惧地看着她,眼泪一滴滴落下。
林晚竹听到她拿皇嗣要挟,不禁嘲笑道:“你是觉得你可以母凭子贵?”
林晚竹将她甩到一边,拿手帕擦了擦手,好似方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你还是跪在佛前好好忏悔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以祈求你们能母子平安吧……”
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
只是林晚竹未曾发觉远处的皇帝和萧令仪,将这场景尽数收进眼底。
萧令仪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面露愠色,她开口道:“皇上…贵妃她……”
皇帝连寻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怒色:“怎么,今日是朕亲眼所见,你还想为她辩解吗?”
“皇上,贵妃娘娘许是一时冲动?毕竟……”
没等萧令仪说完,皇帝便带着人拂袖而去。
林晚竹回去的路上,看了看四周没人,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方才本宫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她还是怀着皇上子嗣的……”
茉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宽心:“娘娘心善,就是怕伤及皇子,才问了好几日李太医让她小跪一会儿会不会伤身子。李太医都说不会了,娘娘就别忧心了……”
林晚竹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
刚走到栖鸾轩还未进去,便被小德子叫住了:“贵妃娘娘留步!”
林晚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迎面快步而来的小德子:“怎么了?”
“皇上请娘娘即刻前往青竹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