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竹闻言整个人都要石化了,真的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受:“皇上心悦晚竹小姐便心悦,可不兴拉踩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皇上格局小了?”
“林!晚!竹!”
皇帝黑着脸紧握着手中长剑的剑柄,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她甚至都觉得那把剑马上就会折成两节,见情况不妙林晚竹慌忙提起裙摆,往外跑去:“臣、臣妾给皇后请安要迟了!先告退了!”
——
皇帝到长禧宫寝殿中时,萧若晚美目紧闭,即使在睡梦中也可见不甚安稳,时不时因病咳喘。
皇帝只是沉默坐到她的床榻旁边,未有爱意,如同看一位臣子。
“音儿,什么时辰了……”
她似乎醒了,皇帝低头瞧了瞧她,淡淡道:“辰时一刻了。”
萧若晚听出他的声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忙睁开眼睛,看到数日不曾见到的脸,一时情急又咳嗽了起来,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喜和爱慕:“皇上来了!臣妾以此面目面圣,实在是失仪……”
皇帝微笑着将她身上滑落下来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无妨,昨日中秋宴,听皇后说你受了风寒病得厉害,奈何宴会结束已经不早了,怕扰你休息,便今日才来瞧你。爱妃不会怨朕吧?”
萧若晚心下一暖,言语也甚是贤惠:“皇上心中有臣妾,便是臣妾的福气了,哪里会怨皇上?”
她看了一眼旁边侍奉的音儿:“带着她们下去吧,本宫想和皇上说会儿话。”
“是。”
皇帝见宫人们都下去了,也未曾改那温柔的表情:“她们还未侍奉你汤药,怎的就让她们都下去了?”
萧若晚想着数日前那短暂的专宠,又想到锦寒收回法术之后,一切回归最初,无人记得她,无人真正尊重她的日子。她红着眼眶看着面前的皇帝,脸上的笑意再也没有了:“臣妾自十五岁入王府到如今已经侍奉皇上十年了,臣妾想问皇上,您心中可曾有臣妾的一席之地?”
皇帝盯了她许久,温柔的表情未曾有一丝涟漪,可他的眼神中却毫无爱意:“自然,你嫁与了朕,自然是朕的家人。”
“家人?可臣妾不愿只做皇上的家人,想做的只是您爱的人啊!”萧若晚忙双手攥住他的手,“皇上,臣妾虽及不上贵妃家世,可也不逊色于她。前有嘉淑妃,后有贵妃娘娘。为何您从来都看不到臣妾?”
皇帝低头看了看攥着他的双手,又看向她满是哀求的眼睛,是委屈、是不解、是不甘,更是嫉妒……
“朕知道,这么多年来,朕疏忽了你,亏欠于你。可朕从始至终,心中唯有贵妃一人。”皇帝轻轻将扣在他手上的双手拨开,轻落下一句,“朕这一生,在遇到贵妃之前,只想与兄弟一较上下,谋得太子之位,坐得这把龙椅。为此不择手段,甚至杀红了眼……”
萧若晚闻言双手僵在半空,盯着他的眼神满是失望。故而自嘲地笑了起来,眼泪也不自觉落下:“所以,前几日皇上对臣妾那般好,只是与臣妾等人一样,被掩盖了记忆是吗?”
皇帝没想到整个皇宫的人都归于最初,没想到她不曾忘记。他抬手将她的眼泪抹去:“婉妃即是婉妃,若朕不曾发觉不对,一直对你那样,便是不尊重你。”
“可是……”
萧若晚还想说什么,皇帝也只是起身不再看她往外走去:“爱妃身子不适,还是需要多休息。这屋子里太冷,朕这便让内务府送些厚的衣裳棉被,再送些炭盆过来。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拂袖而去,萧若晚见他离开殿内只是自嘲地笑着,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可是皇上,臣妾这般不受人重视,不就是因皇上吗?”
她不想回到这样任人欺凌的日子了。
皇帝往长禧宫外走着:“张良胜,让内务府给长禧宫送来份例该有的东西,再让人添几个炭盆。把内务府管理这些失职的官员宫规处置,朕的嫔妃可不容奴才任意欺凌。”
“是。”张公公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德子,让他赶紧去办,“皇上,钰王殿下与晏丞相、林将军、墨将军已经候在圣宸宫殿外,只等皇上回去议事。”
“回宫。”皇帝坐上轿辇,长呼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难掩倦色。
……
琉璃幻境之中,一座被红色彼岸花包围的宫殿之中,秦问白被关在锦寒寝殿的法术牢笼之内,身体悬浮于空中,虚弱不已,沉睡在其中。
一道红光出现,锦寒站在他的面前瞧着他:“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醒来了……”
锦寒长袖一挥将结界收回,用法术将他唤醒,秦问白稳稳落在地上,再次睁眼,却如同傀儡一般,向面前之人下跪行礼:“属下秦问白见过锦寒大人。”
锦寒走上前去低下头瞧着他这副样子,那副妖媚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收回的样子。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使他与她对视:“本座很喜欢你这样失去自己的样子,去帮本座办件事……”
“是。”
秦问白眼神失焦只是应声,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
“本座不便出入皇宫,你代我去给一个人送样东西……”说着锦寒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