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以前在军工厂的保卫科干过几年,那会儿国营工厂保卫科的权限也不小,甚至还和公安联防办过案子。
当时有个大案,是有人袭击部队岗哨夺枪杀人,抢了两支枪之后,几名悍匪在当地做了几起大案,甚至有虐杀和灭门,最后李建国也参与了搜查抓捕工作,亲眼见过那几个悍匪。
这事儿他之前没少跟我说,说那几个悍匪杀过人之后,那眼神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看人的眼神像是野兽。
李建国说的,显然是他对这几个人的直觉。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建国让他先别说话,看向那个满身手串的青年。
黎发财向那青年一指:
“这位是本地向导,姜流水姜先生,是东三省和内蒙地区有名的那个……出马。”
又指了指我,对姜流水说:
“这位张先生,是铁口断天张守仁老爷子的嫡孙。”张守仁是我爷爷的本名,逸仙是字,这黎发财倒还挺明白。
至于这个姜流水,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出山为济世渡人,在人群中选出自己的弟子,借弟子的人身行善渡人,这叫出马仙,而被出马仙选中附身的弟子,就是出马弟子。
所谓南茅北马,南方茅山术盛行,北方就是出马仙了。
在我看来,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跳大神的请神上身装神弄鬼而已。
没想到姜流水却对我非常感兴趣,一脸见到亲人的模样,扑上来抓着我的手就不放了:
“哎呀我的妈,您是铁口断天张老爷子的嫡长孙?贼缘分了!贼荣幸了!张老爷子是俺们金门中人的楷模,能见到他老人家的孙子也是贼不得了呐!出马金门不分家,咱可是一家人啊!”
随后压低了声音对我和李建国说:
“我都来了两三天了,这几个人跟木头似的,每天也不说话,快把我闷死了,幸好小张爷你们来了,再待下去我非得疯了,二位一看就是敞亮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从手上撸下两串油亮的金刚菩提就要往我和王建国手上戴。
李建国哈哈一笑,也不见外,说行啊,流水儿啊,以后咱就是一路人了,有你二哥罩着你,你啥也不用怕……我看你这金链子挺漂亮的嘛!
姜流水一脸尴尬,说二爷您有所不知,这金子算个啥,我这两串金刚菩提可是从xz请的,佛爷开过光的,都有几百年了,比纯金的都值钱。
李建国皱皱眉头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上的金刚菩提手串,说闹半天这上面的油都是老喇嘛油,怪瘆人的。
我哈哈一笑,阻止了姜流水往我手上套串儿的动作,说这佛爷开过光的串儿太贵重,初次见面,哪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兄弟好意心领了。
正说着,就听那吴觉抬起手指狠狠搓了搓鼻子,冷冷地说道:
“既然人到了,那现在就出发吧,尽快找到东西,不要让李老板久等。”
顿了一顿,又看着我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缓缓说道:
“张先生,李老板说了,只要能把东西找到,好处少不了你的,不过也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惹得李老板生气……这是定金。”
说着,丢过来一个旅行袋,拉链被甩开,露出里面的三捆大团结,一捆五万,总共十五万。
“你他……”李建国听对方说话不客气,正准备开骂,看到这三捆大团结立刻闭上了嘴巴,拎起旅行袋笑嘻嘻地说:“你特地大老远拎过来的?受累了,受累了。”
一旁的姜流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飘忽不定,往那几捆钞票上瞅了好几眼。
我踹了李建国屁股一脚,示意他把钱袋子放下,盯着吴觉说道:
“既然李老板花钱雇我,那我自然会尽力,不过咱们要干的事儿不是以个人意志决定的,从元初到现在小八百年,地貌变化和外力作用,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谁也没法打包票能不能找到,你要是让我一定给你保证什么,这活儿我就不接了,让李老板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