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让人揪心的声音,是救护车的‘呜哇呜哇’。
尤其当它在寂静的夜晚响起。
而世间最局促的瞬间,莫过于父亲被送去icu,母亲哭的不能自已,年幼的孩子独自茫然站在医院走廊。
要是周边再有些老畜生故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时打量这孩子。
嘿,真他妈日了狗!
……
江城。
夜晚。
廉租房的小床上。
再一次在梦中回到那个阴雨天的周观,猛地从床上坐起。
回头一瞧,不知何时,出的汗将床单都给打湿了。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死神,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吊起来抽。”
嘀咕了一句,周观到狭窄的洗漱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吹头发时,周观的脸被墙上的小圆镜照到。
圆镜里的他有着刀削一般的脸庞,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薄的嘴唇抿着,似有几分凉薄。
昏暗灯光照在他青春洋溢的脸上,仿佛给他加了层特效,像是暗夜中神秘的侠客。
头发吹干,周观穿上衣服,下楼启动了又老又破的面包车。
档位一推,猛踩油门。
十五分钟后,周观将车停在市第三医院大门附近。
确认没有监控,也没人注意,他这才下车。
往脸上盖了一个京剧花脸面具,脚步匆匆往第三医院走去。
门口保安没有拦他。
并非保安玩忽职守。
而是他的法宝面具有迷惑效果。
肉眼看向这边,别说面具,连人都看不见。
监控里也不会有任何痕迹。
循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住院部,周观一层层往上找。
刚到七楼,几道说话声引起周观注意。
“爸,你继续接受治疗吧,我跟老二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治病。”
“是啊爸,妈走得早,你一个人把我们兄弟俩养大,现在我们好不容易买房结婚了,你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病了,要是不给你看病,我们兄弟还是人?”
“张老师,我来的时候带了三万块钱,你们拿着用吧。”
“不必了,我的病我知道,就算几十万扔进去,也没可能治愈,何必拖累你们?”
“张老师……。”
“回吧,我想死在家里。小刘,你是开车来的吧?麻烦送我一下。”
“是,可这……。”
周观默不作声的离开。
在医院门口等了几分钟,那家人出来了。
周观不急不缓跟着他们往停车场走去。
快到处于监控下的停车场时,周观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并没有其他人。
摘下面具,周观快走几步拦住他们:
“这位老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但我能治,你们什么也别问,要治疗就跟我走。”
说完,周观径直走向自己的面包车。
张育人一家都愣住了。
张育人的学生刘丰道:
“你们可别上当,这人年纪轻轻,哪像能治病的样子?我看八成是骗子。”
张育人的大儿子道:
“要不……试试?”
张育人的二儿子道:
“试试吧,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显然,‘但我能治’打动了两兄弟。
他们推着轮椅上的张育人跟了上去。
张育人本想说什么。
看着两个儿子脸上的期盼,他最终没有开口。
刘丰不好说什么,只能跟上。
周观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