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苏穿着一身浅粉色寝衣,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长发散落在地毯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不时摸着肚子。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顶着一样的天空。就连北斗七星,都在一样的方位。
她的月事已经晚了两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怀上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甘凝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外头,还以为季寒苏是在为皇帝去了椒房殿,没来合欢宫而不高兴,小心劝道,
“昭仪,夜已经深了,椒房殿灯都熄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皇后终究与别人不同”
季寒苏笑着说道,“我不是介意这个,只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没来这里,虽然日子也难过,但和这些年比起来,差距之大犹如天堑。”
甘凝道,“昭仪是想家了?等皇上知道您有了身孕,您想要见见家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季寒苏嘲讽的一笑,“那一家子,若不是巴望着从我手里要些好处,怕是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了。”
甘凝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说是亲人,但只知道紧着她吸血。
这么多年下来,从没问过她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昭仪,您别伤心了。女人出嫁之后,最主要的还是孩子。等小皇子出生,您就有了依靠。”
“皇上对您如此宠爱,您日后一定是儿女成群,到时候怕是有操不完的心。”
季寒苏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终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对了,韩太医那里,可有异常之处?”
甘凝回道,“和往常一样,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前两次请平安脉,也都正常。咱们私底下又找了两位太医,不是都没诊出来吗?”
“或许真是我们想多了,因为月份着实太浅,只有宋太医这样的翘楚,才能探出一二。”
季寒苏道,“身处后宫,不得不小心着些。惯用的太医一定要是可信之人,不然后患无穷。”
甘凝道,“若是宫外有人能帮把手就好了,咱们再怎么小心,也只顾得上宫里这块儿。”
“太医的家眷可都在宫外,万一要是接触了谁,收了什么好处,咱们可看不见。”
“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季寒苏道,“太监虽然能出宫,但到底也不够方便。我那些娘家人,又只是寻常农户。不仅目光短浅,大字也都不识一个。”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就算想让他们做什么,怕也只会帮倒忙。”
甘凝迟疑道,“其实昭仪您在宫外,也并非真的无人可用。”
季寒苏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季肖?”
甘凝点头,“季家根基不在京中,但也是地方大族。季大人人在京中又身居高位,他若愿意帮忙,您想做什么事情,都能容易许多。”
季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他们并非真的血亲,但赵琚亲自开口,让她认了这个叔父,那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叔侄关系。
这份儿人脉,可赵琚亲手交到她手里的
季寒苏道,“说来我得了名分之后,家中亲眷对亏叔父照拂。我这个做侄女儿的,都没好好道一声谢,实在不该。”
“等叔母入宫之后,再好好表示一番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