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叔父说了,正在谈,另一方还没有完全确定不可,怎么能再谈一家,有违生意诚信之道。”
“那不知,夫人之前谈的哪一家?”
颜如玉如实道:“据他介绍,他是姓霍。”
沈怀信心思微动:“他是怎么说的?”
颜如玉不再说,方丈把话接过去:“他很感兴趣,毕竟我们要价不高,这批粮食本来是打算运到关外的,也能卖个好价钱,只是……”
方丈略叹一口气,后面的话没再说,话峰一转道:“那位霍公子,答应按市场价给我们,只不过要回去筹钱,我们也是在等消息。”
沈怀信心头一定,连气都顺了三分:“筹钱?实不相瞒,二位,他可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他自身难保。”
方丈诧异:“大人此话何意?”
“我看那位公子穿戴富贵,颇有几分贵气,可不像是撒谎之人。”
“富贵也只是以前,恐怕现在所有的贵气都在他那套穿戴上,”沈怀信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讥讽,“知道他为什么要买粮吗?就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方丈:“……”你他妈的可真能叭叭。
颜如玉轻笑一声,问道:“那大人为何想要这些粮食?”
沈怀信:“……自然是为了军中将士。”
“军中揭不开锅了吗?”
沈怀信脸色微沉,监粮官喝道:“放肆!”
颜如玉不动如山:“大人,凡事都讲先来后到,我们答应了给霍公子时间筹钱,他若凑不齐,我们再找其它买主。”
“叔父,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要走,监粮官道:“慢着。”
门口守卫上前一步,把门挡住。
气氛一时紧张压抑。
颜如玉回身,静静看向沈怀信。
隔着纱幔,沈怀信依旧能隐约感觉到她的目光有如实质。
沈怀信忽然很好奇,薄纱之下,会是怎样一双眼睛。
“大人,这是何意?”方丈挡在颜如玉身前问道。
沈怀信摆手,语气淡淡温和:“方老先生,夫人,本官没有恶意,就是想促成这笔生意。”
方丈明显不悦,但还是退了一步:“既然是想达成生意,要么就是抢占先机,要么就是占价格优势。这先机嘛,大人是占不成了,不知这价格,大人打算如何给?”
他说得直接,沈怀信隐隐也有点不高兴。
本为以为,以他的身份,一报名,他们就该乖乖把粮食奉上,还提什么价格?
都怪霍长鹤,非得插一杠子。
“那个姓霍的,给你们什么价?”
“市场价,我们都问过粮铺。”
“如果大人给不了这个价……”方丈一笑,“也在情理之中,军中没钱,不似其它府衙有其它的油水,军中就巴巴等着军饷和军粮。”
“我之前做皇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沈怀信再次打量他几眼,心头微讶:他竟然还做过皇商?
颜如玉心里暗想:吹过头了啊,咱对皇商的事一无所知,说差了就麻烦了。
方丈话锋再转:“大人要是出不起价,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一句话,成功挑起沈怀信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