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珩沉默,半晌后隐没在阴影里,低声道:“这事儿为何不告诉朕。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理由!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隐瞒的天衣无缝,到底是从何开始。”
“是从容妃娘娘生产完便开始了。”这事儿一查便知,仲丝也没有隐瞒。
“好好好。真是好极了”
自己日日宠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居然,居然瞒着他。
她是怕这事儿让朕知道了,她就失宠了?
她难道不明白,即便她无法生育了,朕也会护着她
说到底,蛮蛮还是不信任自己。
这么多年,她竟然从未信任过自己一次。
回想到起无数个缠绵悱恻的夜晚,哪些两人的过往,他现在回想起,只觉得荒谬,真是荒谬。
眼睛酸涩,酸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最让人难受的,还是胸膛处,哪里为如此钝痛?
这样的痛楚,比自己从小到大,最严重的几次受伤,还让他无法忍受。
他居然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仲丝接下来嘴里的话
“皇上,这事儿不怪容妃娘娘,她受了伤,当时周围都对她虎视眈眈,她是宠妃,意味着所有人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她身不由己。”
“够了。你出去吧。”打断了她的话。
赵前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此刻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仲丝站起身,看了看赵前沉沉的脸色,朝着大门走去。
御书房外,明月高悬,今晚的月亮很圆。
仲丝走后,赵前也被赶了出来,小贵子早等在门口了,见了他忙迎上去。
“师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眼下什么都别做。”赵前疲累的摆了摆手。
“师傅你的意思是”
赵前瞪了他一眼,“皇上眼明心亮,此刻什么都别做,才是对容妃最好的。”
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
小贵子想了想,“师傅,您的意思是,皇上不会对容妃主子做什么?”
“说不准。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且回去等着吧,估计,鸣鸾殿要沉寂一段儿日子了。”
依照自己对皇上的了解,若是真要惩罚,早就惩罚了,也不会等到此刻。
既然不罚,那就不罚了,只是人心伤了,就很难愈合了。
哎,没根儿的人,便不会有感情,这感情啊,是天下最苦的酒。
当晚,秦司珩喝的酩酊大醉,在御书房沉沉睡去。
皇后宫内。
“母后,你说父皇会不会降罪容妃。”二皇子在烛火下看书,身后坐着看账册的闵皇后。
跟以往不同,今日母子两,倒是多了几分温情。
“不会。”闵皇后摇头。“不过,你怎么今日关心起这些来。”
看着儿子的脸,闵皇后带了些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