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市拉锁厂的停车场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解放牌大货车上,为这金属巨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轻纱。钱师傅和杨凯正忙碌地为车辆做着保养,他们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但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歇。
钱师傅停下手中的工作,直起身来,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转头对杨凯说:“杨凯啊,要是我,我才不会把小老四送人呢。好活赖活总是活着,好歹啊,亲兄弟还在一起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家庭的执着和对亲情的珍视。
杨凯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钱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钱师傅的话中有着对他的关心和提醒,但他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理解呢?他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钱师傅见杨凯没有说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行了,别保养了,走,跟我领工资去。”说完,他便转身向办公室走去,杨凯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领完工资后,杨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钱师傅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出了工厂的大门。他来到了附近的百货商店,用刚领到的工资买了一堆好吃的东西,有小老四最爱吃的大麻花,有新鲜的水果,还有各种零食。他提着满满的两袋子,兴高采烈地走在了大街上,有时还小跑几步,心里难以压制那种对亲情的渴望。
肖老师家中,小老四穿着一身高级的小西服,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分头,站在自己的大哥杨凯面前,他瞪着那两个好奇又委屈地大眼睛,仿佛在对老大杨凯说着:大哥,你是不要我了吗?
老大杨凯吃惊地看着小老四,自从住在肖老师家,他似乎又胖了,而且变得更加好看了。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小老四的思念,也有对自己决定的怀疑。
老大杨凯对着小老四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这时,肖老师的妻子走了过来,笑着说:“哎呀,别那么傻站着啊,杨凯,来,坐这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热情,但杨凯却能感受到她语气背后的那种警惕。
杨凯回应了一声,但他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小老四,仿佛在告诉小老四:其实大哥没有忘了你,大哥想你!他坐在椅子上,对肖老师妻子说到:“谢谢,阿姨。”
随后,杨凯把那一堆好吃的放在了餐桌上,微笑地对小老四说:“老四,过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
杨凯见小老四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就主动上去一把就把小老四抱到了怀里。然后杨凯指着餐桌上的那些好吃的对小老四说到:“老四,你看,这都是大哥给你买的。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肖老师妻子一直悄悄地关注着杨凯的动向,她深怕杨凯把小老四从自己身边带走。杨凯从那些好吃的东西里翻出了一块大麻花,这是以前小老四最爱吃的,杨凯把麻花递到小老四的嘴边时,小老四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随后,杨凯又拿出了一个苹果,说到:“那咱吃个苹果吧。”小老四又摇摇头表示不吃。杨凯尴尬地笑了笑,又从自己的背包当中把小老四以前最喜欢用的奶瓶拿了出来,说到:“老四,你的奶瓶。大哥给你冲奶喝吧。”
可是小老四盯着大哥,依然摇了摇头。小老四的目光一直盯着老大杨凯,仿佛再说:大哥,你这的不要我了吗?
杨凯尴尬地说到:“你最喜欢用奶瓶喝奶了。”然后把他给小老四买的奶粉放到手中说到:“这是大哥给你买的奶粉。”
小老四依然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拼命地摇着头。老大杨凯疑惑地问道:“老四,你怎么了?为什么啊?你怎么连你最喜欢的奶都不喝了?”
这时,小老四缓缓地开口说道;“大哥,我要是不喝奶,你是不是就要我了?”老大杨凯听到小老四说出的这句话,他心里阵阵刺痛,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小老四又说道:“大哥,我不喝奶了,我跟你回家。”说完小老四用他那双小手用力地拽着老大杨凯的衣角。
小老四哭着继续说到:“我要跟你回家!”老大杨凯悲伤地说着:“老四……”
这时,在一旁观察的肖老师妻子跑了过来,质问着老大杨凯:“你看看你,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你看他!”然后肖老师妻子用手拉开了小老四,继续埋怨到:“等你走了,我又不知道要哄他多长时间啊!”
杨凯立马站起来,忍住眼泪说到:“对不起,阿姨,我就是太想他了。”肖老师妻子不耐烦地说到:“行了,杨凯,你快点走吧,快走吧。”
小老四依旧拼命地哭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肖老师妻子哄着小老四:“别哭了,宝贝,妈妈给你买玩具,听话,你乖啊。”
这时,杨凯忍住要流下了的泪水,离开肖老师家,可是小老四依旧拽着老大地衣角不肯撒手。杨凯看到这个场面,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从眼角里划过,可是他嘴上却说到:“老四,你撒手!”
小老四拼命地拽着大哥,他那双小手仿佛像钳子一样夹住了大哥的心。老大杨凯知道,离别的时候总要来临,便用一只手摆开了小老四的双手,随后杨凯转身走出了肖老师家。在杨凯开门的那一霎那,小老四哭的哭声撕心裂肺,他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自己深爱着的四弟。
小老四想拼命挣脱肖老师妻子的手臂,可是一直也挣脱不掉,他只能拼命地喊、拼命地哭:我要大哥!我要回家!
杨凯的泪水喷涌而出,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随后,他关上了肖家的门。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凯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他知道,为了小老四的未来,他必须做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