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阿嬷的尸体被接出来,打着销毁的幌子埋葬在孔雀翎另一侧。
言清替身侧小姑娘抹去眼泪:“婆婆会在天上保佑小连翘的。”
连翘点点头:“我一定要继承阿嬷的遗愿,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
“小连翘的愿望会成真的。”言清抱住她柔声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谢谢漂亮夫人。”
“傻丫头,叫姐姐就好。”言清抚了抚她背后的长发。
她欢快的喊了声:“漂亮姐姐。”
言清将小丫头带回太守府,又借试验药性的名义将胡太医接出来。
单独隔出的一间房里。
胡太医退后几步,抬起袖子掩住自己口鼻说话:“丫头还是离老夫远些,那清热丸你虽吃了,也不能确保就万无一失。”
“师父,您不必如此。”言清上前。
她在现代位面学习的主要方向是生物医学和外科手术,中医学方面并未涉猎。
到这个位面后,她闲时便翻阅一些医书古籍,因此才能在申请进入药房时,在胡太医的考核中对答如流。
胡太医在太医院的职位不高,但有真才实学在身。
她便以几本医书孤本为饵,私下拜了这个固执的小老头为师。
所以在疫区里,实际上是他老人家配合着自己学生演了出戏。
言清将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
胡太医听了她的话跌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竟然是毒。”他紧握着扶手,受了打击般脸色灰败,“老夫从医三十余年,竟连毒和疫病都不曾分清,实在愧为医者,更愧为人师!”
他惭愧低头,平时挺直的脊背瞬间坍塌,弓着身体落寞缩进椅子里。
“这种毒显露的症状极具混淆性,且您也是受了贼人误导。”言清替他倒了杯茶。
而后才颇有深意的说,“师父,如今到这个时候,它便只能是疫症。”
她要民心,要众人成为她的拥趸。
这件事的真相便只能埋进尘埃里。
胡太医手指蜷缩进袖子里,张嘴望着她,失语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
他老脸皱成了腌黄瓜,良久才开口:“先救人要紧,丫头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只管说。”
垂下的目光闪了闪,他艰难做了决定。
虽说如此有违医德,可若分不清中毒与疫病的事传出去,他就要带着一世骂名躺进棺材。
“还真非师父您不可。”言清欣然道。
和疫病的治疗方向完全相反,确认毒性后,首要的便是排毒。
但针灸、放血等手段,并不适用于大规模人群。
言清搬来许多医书,同胡太医一同探讨,终于寻找到与之体现症状相近的一种毒草。
根据药性相生相克的道理,亲自带着连翘多次出入城外深山,寻找到几种草药。
她沉浸在与师父的交流和试验里,并不将府外重金求她一颗清热丸的人放在眼里。
那种东西,本就子虚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