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
“公台!!!”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传出,而这道声音所叫唤的对象,却是头也不回、步也不停的继续向前走去,就这般坚决的离开了,像是早就下定了决心。
“公台!!!”床榻上的曹操猛的一个起身,他的神色悸动,额头上冷汗涔涔,刚从梦境中脱身的他,延绵的喊出了梦境中的话语。
房间内传出动静,房间外守夜的典韦立即闪身来到了门前,他隔着门向内中喊话道:“明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在张绣被刘璋招揽的当下,典韦这一古之恶来,没有像历史上一样被张绣在扫黄打非中杀害,他照常典守亲卫的职责,日日夜夜守御在曹操左近。
“无事。”
随着房间内传出了曹操的声音,典韦应了一声诺,而后继续提着两柄短戟守御在门外,护佑着曹操的安全。
而此刻的屋内,曹操脸上浮现一抹哀伤,他在为已经死去的陈宫哀伤。
数日前的白门楼上,曹操正是得意开怀的姿态,依仗着宋宪和魏续反水吕布,他攻破了下邳,擒获了吕布和陈宫。
当时曹操率先招来了陈宫,他想看到陈宫颓唐追悔的神色,抛下他追随吕布的陈宫,面对眼下的局面,应该会后悔追随吕布吧。
只是令曹操没有想到的是,陈宫面上没有一缕悔意,有的只是一心向死的从容和淡定,陈宫没有后悔抛下他追随吕布一事,这让曹操不由有些烦闷和气馁。
不过曹操并没有因为陈宫的态度如此,就生出杀害陈宫的心思,他在等,等陈宫服一个软,哪怕是递出一个比较硬的台阶,他都愿意放过陈宫一条性命。
然而令曹操心塞的是,陈宫的态度坚决,只一心向死,没有活下去的愿景,就算曹操用陈宫的老母妻小诱使,陈宫都义无返顾的走向了刑场。
‘公台,何至于此!’曹操念及当日之事,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经此一梦,曹操没了睡意,他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了房门,打算出去走上一走,排解心中的郁气和悲伤。
守在门外的典韦听到开门声,见到曹操走出,他没有作声,只打算在曹操行进时,默默的跟在曹操的身后,做好他亲卫的职责和担当。
推开门的曹操首先举目望向空中,今夜的月亮虽说不上十分圆润,倒也说得上有七八分满月的样式,说来好歹今日是十七,离月圆之时才过去了两日。
抬起脚踏出房门,曹操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向何处去,于是他索性按脚步的偏向移动,向着右侧的方向走了起来,典韦默然的跟在他的身后。
作为大汉的司空,曹氏集团的ceo,曹操思考起了当下的时局,也是为了摆脱陈宫之死的哀戚,所以转作他念。
自今岁六月出兵,历时半年之久,他总算是赶在岁末攻克了下邳,枭首了吕布,没有将徐州的战事拖到明年,拖到军中粮草不济的时候。
讨定徐州,对曹操来说是一件小有成就的事情。
不过当曹操念及当下的两大强敌——河北袁绍、关中刘璋时,他心中的那份成就感瞬息之间荡然无存了去。
河北的消息,袁绍亲自督战,麾下麴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等猛将一起聚齐,对着公孙瓒据守的易县猛攻猛打,打的公孙瓒不得喘息,只得求援于黑山贼。
可求援的书信为袁绍截获,知晓公孙瓒和黑山贼约期的袁绍,设伏大败了公孙瓒和黑山贼,一举将公孙瓒逼到自焚于易京高楼上,让公孙瓒成了作楼自缚的典型。
公孙瓒一去,袁绍一统河北,内患消弭,将南向以争天下也。
而袁绍的南向,自是身处兖豫的曹操,曹操对此十分生忧,且知道,河北向南,可谓是一片坦途,毕竟兖豫所处中原之地四通八达,没有一夫当关的天险和要塞可以阻截袁绍窥伺中原的目光。
一边走着,曹操望见了郭嘉所处房中,窗棂上泛着淡淡昏黄的烛光,他轻移脚步,向着郭嘉的房内走去。
当举足踏在郭嘉的门前时,曹操未及敲门问话,就见两扇房门忽的向内被打开,披着一件裘衣、手上拿着一卷竹简的郭嘉面上揣着淡淡的笑意,拱手向他致礼道:“明公。”
“奉孝,你当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曹操调侃了一句:“吾方踏足门前,你就开门相迎,这是猜到了我今夜今刻会来此吗?”
郭嘉摇了摇头,他嘿然一笑道:“哪有那般玄奇,不过是嘉听到了明公脚步声,所以才适时的打开了房门。”
“能记住吾脚步声的不多,你是一个,文若是一个。”曹操夸奖了一句。
郭嘉摆了摆手,他否认道:“嘉何德何能,能和荀令君相提并论,明公谬赞了。”
曹操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占住了主位,而郭嘉就在曹操的近前坐下,至于打开的房门,被典韦由内向外拖拽关闭,接着典韦值守在门口。
“明公深夜不眠,可是有什么心思?”郭嘉放下手上的兵书,略微正起了面色,向曹操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