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豪夫妻俩在单元门口，和几个相熟的邻居寒暄几句才上楼，打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她们家长在沙发上的女儿，竟然愿意在周末离开沙发，太不容易了。

换了鞋子走进去，俩孩子正专心致志忙自己事情，他们夫妻惊讶望着彼此，他们家女儿竟然主动做试卷，不用三催四请，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做作业。

那慧递个眼神给丈夫，两人悄悄离开。

“咱们给俩孩子用酸奶拌个水果拼盘，放在冰箱里，往年九月天气凉快，今年还这么热了。”

“有一个月没下雨了吧？”

“差不多，上次的毛毛雨也叫下雨？连地面都没打湿，太阳照射后更闷热。”

夫妻俩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忙活，欧阳豪更是拿出小刀在切好苹果块的雕花。

那慧靠在橱柜上，调侃道，“还是女儿的待遇好，吃个苹果你都能给她雕花。我看你是有了女儿不要媳妇。”

欧阳豪哽了哽，将手里雕好的“爱心”塞进妻子嘴巴里，委屈地说，“不是你说，是屎上雕花。”

“我说过吗？”那慧瞪大眼睛惊讶地回，“我怎么不记得。”

欧阳豪点头，“我听到心里拔凉拔凉的。”

那慧仔细思索，终于从记忆旮旯找出前后经过，为了四个字她付出惨重代价，哄了好几天才哄好了，从此之后她谨言慎行不敢妄言。

得，今天又要好好哄哄眼前快心碎的男人。

欧阳静姝笑眯眯放下笔，将把试卷递给身边的欧阳伊，“我写完了，你帮我打分吧？我去拿两个冰淇淋。”

“好，”欧阳伊放下黑色中性笔，把厚重的词典放在一边，拿出试卷的正确答案，一一比对。

欧阳静姝迈着轻松的步伐朝着冰箱前进，耳边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心里有丝紧张，老爸老妈四点多回家，家里该不会来小偷了吧？

她脱掉脚上的拖鞋，光着脚悄悄走过去，手心里全是汗珠，她的小心脏不断狂跳，感觉快要蹦哒出来，鼓足勇气偷偷摸摸看了眼。

老爸老妈黏黏糊糊抱在一起，在家跟做贼一样，差点吓死了她，还以为家里来小偷。

她又不是小孩子，也看过几部偶像剧，该懂得她早懂了，不就是恋爱吗？至于偷偷摸摸，难不成这样会有感觉？

心头涌上一段熟悉的旋律，“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作为合格的女儿，此时要充分给予两位私密空间，欧阳静姝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回房间。

欧阳伊见她空手而归，道：“不是说想吃冰淇淋吗？”

欧阳静姝没说话，神秘兮兮笑了。

欧阳伊摇摇头，继续手下批改，静姝常常奇奇怪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她早习惯了。

在心里默默计算分数，欧阳伊提笔在试卷中间写上“95”。

“我可真厉害呀！”欧阳静姝捧着试卷洋洋得意，“数学挺简单了。”

欧阳伊憋嘴笑，期末考数学前某人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倒是开心了。

欧阳静姝自觉拿起笔更正，时不时懊恼，又犯了不该犯的错，本来可以打九十八分，缩水三分。

厨房腻腻歪歪的夫妻俩，终于想起被遗忘的女儿，原本还想雕花的欧阳豪，看了眼时间在苹果上胡乱切成小块，剥了一颗石榴。

淡黄色苹果果肉和深红色石榴籽交错在一起，淋上小半桶酸奶，放上两个勺子。

欧阳豪道：“走吧，去看看她们，吃完咱们去接老头子回家。”

没走几步，那慧发现异常，“静姝的鞋子怎么在走廊？之前好像没看到？”

他们家用的地砖是乳白色，欧阳静姝拖鞋上的哆啦a梦在地砖上跟个显眼包似的，不容易让人无视。

欧阳豪心想，他闺女眼力见绝了，他就说听到脚步声，为了不使某人红脸，“之前我们着急见他们，没注意到吧？”

那慧点头。

她站在门口敲敲门，道：“孩子们，休息一会，吃点水果。”

“好耶，”欧阳静姝兴奋叫出声，跳下椅子小跑过来端玻璃碗，“做数学时间耗费体力，快饿死了我了。”

将碗放在两人中间，欧阳静姝将另一把勺子递过去。

欧阳伊羞涩笑笑，道：“谢谢叔叔婶婶。”

“不用客气，”那慧笑着回，“等会儿我们要去接爷爷出院，晚上在外面吃。”

欧阳伊拿着勺子的手片刻僵硬，嘴角扯起一抹僵硬微笑，恶毒的念头从她脑海浮现，要爷爷一直待在医院该有多好。

“啊？”欧阳静姝停下手，哭丧着脸对那慧说，“我不想和小伊分开，爸爸妈妈，就让小伊住在我们家吧？反正大伯和大伯母也靠不住。”

那慧和欧阳豪没有立马回话，互相看了眼，他们倒是没意见，受到小伊的影响，静姝从开学到现在学习态度认真不少。

欧阳伊垂着头咀嚼苹果，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慧轻咳道，“首先要取得爷爷同意，其次小伊同意才可以。”

“小伊肯定会同意，爷爷也会同意，他只喜欢男生。”欧阳静姝开开心心摇头晃脑分析。

欧阳豪忍不住朝女儿泼盆冷水，他不是扫兴的父亲，但对方是活生生的人，小伊有自己的考虑，不能让她自作主张，“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怎么知道小伊会同意？”

“我就是……”欧阳静姝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下去，眼巴巴盯着欧阳伊，“小伊同学，你不会抛弃孤苦无依的小静姝吧？我多可怜每天早上起床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上下学没人陪我……”

欧阳伊谴责偷瞄叔叔婶婶，她记得静姝三年级开始独自上下学。

站在门口的欧阳豪，听见女儿不断输出颠倒是非的话，拳头捏紧，明明是某个小屁孩羡慕小区大孩子脖子上挂大门钥匙，感觉很酷。

于是，小屁孩闹独立，非要独自上下学，为此他们夫妻损失不少钱。那一年他们家大门锁承担所有。一年过去到换锁的师傅都忍不住给他们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