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弄那老些糖葫芦进宫做什么?吃得完吗?糟蹋东西!”
慈安宫中,惠老太妃见了梅顺昌,一脸的宠溺。
梅顺昌磕头之后,在凳子上坐下笑道,“孙儿想着多买些,您也尝尝鲜!”
“我呀,可没那个口福!不行喽,牙都松了!”
惠太妃笑道,“再说我又不是小孩,还贪吃零嘴?”
梅顺昌闻言,马上起身道,“牙不舒服,您可让太医看过了?”
“人老了就这样,不是这不好使,就是那松动了!”惠太妃慈爱的笑笑,转头吩咐嬷嬷,“快去,给昌哥儿端着鲜果过来!”
梅顺昌虽不是她的亲外孙,但却胜过亲外孙。
毕竟梅顺昌的母亲,可是马皇后的第一个女儿。
说起来,跟惠太妃那是真真的一家人。
“听说你也要进宫当差了,当差不比在家里自在,规矩多!”老太太见了晚辈,话就多了起来,“可不能把在家那驴行霸道的性子,带到宫里来!”
“更不能在宫里挑挑拣拣的,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不然让别人笑话!”
梅顺昌端坐着,完全没有在李景隆面前那倨傲的模样,乖巧至极。
“等孙儿进宫当差了,天天给您带好吃的!”
“呵呵!”惠太妃笑道,“你有这心就行了!”
说着,又道,“昌哥儿,我听说你母亲给你找了好几家亲事,都让你给否了!”
说到此处,惠太妃正色道,“你可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这么晃荡着可不成!你是嫡长子,得开枝散叶呀!”说着,慈爱的笑道,“可是你娘给你选的你不中意?来,跟我说说喜欢啥样的,回头我给你找!”
“呵呵!”梅顺昌笑笑,“孙儿就觉得,那些姑娘们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跟蚊子似的,别别扭扭不痛快!”
“还是得找咱们淮西勋贵家里的闺女!”惠太妃仔细想想,“回头我留心,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
“娘娘!”梅顺昌岔开话题,“后儿我娘寿辰,孙儿和娘都盼着您能去呢!”说着,上前跪在惠太妃的面前,“你这些年,可没去过孙儿家里几回,给个恩典行不行?”
“呵呵!”惠太妃笑笑,摸着梅顺昌的头发,“好,给你这个恩典!”
说着,又道,“你可见过皇上了?”
梅顺昌笑道,“进了宫,就奔您这来了!”
“糊涂!”惠太妃低声道,“你以前不爱往宫里来,我就不说你了!可你现在有了差事!”说着,又道,“你和皇上可是亲表兄弟,可不能太疏远了!”
“您说的是,孙儿记住了!”
这娘俩正说着话,一个年轻的太监从外进来,“太妃娘娘,太子爷放课了,正往这边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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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太监宫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六斤从外边进殿。
可能是因为一路小跑,六斤的脸色红润润的。
惠太妃亲自上前,脱下六斤身上的貂皮大氅,捂着他的双手,笑道,“又调皮,有轿子不坐,非要跑着来!”
“在学堂都坐腻了,活动活动筋骨!”六斤笑笑,然后目光环顾,“娘娘,莲心呢?”
“在小福儿那呢,你们找去!”惠太妃回头吩咐一声。
这时,六斤的目光落在梅顺昌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微臣参见太子!”梅顺昌大礼叩拜,然后笑道,“臣也是刚到!”
“昌哥心里想着你,特给你带了糖葫芦来呢!”惠太妃在旁笑道,“不过呀,不能多吃,不然容易吃坏了牙!”
“娘娘!”六斤望着惠太妃,“我不是小孩了!”
说着,他看向梅顺昌,“听琪哥儿说,你前几日猎了两头獾子?”
梅顺唱躬身,笑道,“不是臣猎的,是臣得了几条好狗,去庄子上遛。它们闻着味儿,掏洞进去,拽出来两只獾子!”
六斤的脸上露出几分向往,“孤也想养狗,可是宫里没地方遛!”
“后儿您不是要去臣府上吗?”梅顺昌笑道,“臣带您玩个够!”说着,又道,“臣家里还有鹰,还有海东青。到时候让狗套獾子,用海东青抓兔子!”
“兔子好!孤最喜欢兔子!”六斤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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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气鼓鼓的声音,“你整日就想着祸害兔子!”
话音落下,只见小福儿拉着莲心,绷着小脸从外边进来。
梅顺昌见状,赶紧跪下磕头,“十六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