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摇头:“难说。”
此话一出,静仪身子一晃哭出声来,她身后的迟章驸马及时将她扶住,安慰道:“太医只说‘难说’,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柳承明蹙眉:“你便说能不能活?”
许太医:“若是熬过今夜,便能活;只是就算活了下来,日后也会落下心痛之症。”
“什么意思?”
“公主这一刀伤至心脉,以后凡遇雪天胸口便会隐隐作痛,且不可伤心动怒。”
“若是伤心动怒会如何?”
“只怕活不过……”说到此,许太医抬手比了三个数。
柳承安心惊地说了个数字:“活不过三十?”
许太医无奈,叹了口气:“是三年。”
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就连几人之中最稳得住气的柳承明听见,也是心头猛跳。
“便没有可解之法?”
“有是有,不过有也等于没有。”
柳承安被他这话弄得心七上八下,耐不住性子道:“你能不能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
见柳承安发怒,那熟悉的紧迫感又涌上许太医心头,他连忙道:“苏心草专治心痛之症,对公主的伤十分有用;只是此草生于瘴气毒虫常见之处,臣也只在古籍上见过,所以臣才会说这可解之法有也等于没有。”
苏心草自他记事起便从未见过,更没听说过谁有,只怕早已灭绝,世上再不存一株了。
要想人不伤心动怒那简直难如登天,所以这怀淑公主,只怕活不过三年。
唉,真是红颜薄命。
眼见唯一的希望等于没有,静仪哭得更伤心了。
而柳承安不住摇头:“怎么会这样……阿姊……”
唯独柳承明还算镇定。
既然苏心草有用,那便说明还有机会,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听说鬼道子的药谷在毒虫瘴气丛生之处,这苏心草他那里可有?”
许太医倒真没想到这一茬,沉吟片刻。
在温县时他曾与鬼道子一起钻研过医道。
总的来说就是:他精于常见的病症,而鬼道子更擅长疑难杂症,巫蛊之术。
各有所长。
既然如此,像苏心草这种只在古籍上记载过的稀世草药,说不定鬼道子那古怪老头手中还真有。
于是他道:“他手里或许有。”
听得如此,柳承明稍稍安心,接着道:“无论找不找得到苏心草,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六妹先挺过今夜。”
不然人都没了,就算找到苏心草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