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晴溪坐在石凳上吃着点心,飞霜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扇风,一队侍卫在那里拔草开荒。
就这么一会功夫,那队侍卫已经把那些他方才指出来的那片荒地的杂草给扒了个精光。
此时已经有侍卫拿了锄头过来,将那块地开了约莫五分之一。
一群人干得十分认真,就连他过来居然都没有人发现。
他沉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兰晴溪起身道:“是我请雇几位不当值的侍卫大哥过来开荒。”
“相爷千万别怪罪他们,他们没有帮我,是我花银子请他们做工的。”
她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这中间的逻辑和关键点:
第一,她没有请人帮忙,她是花钱雇的人。
第二,她请的侍卫都是不当值的。
第三,她是遵守他定的规则的。
宋临渊觉得,就算是朝堂上最会钻规则空子的老油条都没她这么会钻空子。
他问道:“这些侍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兰晴溪回答:“我方才去当值的侍卫借锄头,是他帮他喊来的人。”
宋临渊又问:“你给他们每个人多少银子,让他们这样卖力为你干活?”
兰晴溪微笑道:“也不多,一人十两银子。”
宋临渊气笑了:“时下京中小厮和婢女的月银都只有一到二两银子,侍卫们的月银也不会超过五两。”
“十两银子是他们差不多两个月的月银,你可真有钱,这么一个功夫就洒了一百多两银子。”
兰晴溪乖巧地道:“相爷知道的,我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
“我自小娇养长大,真没做过这些粗活。”
“我爹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用银子来解决,别累着自己。”
宋临渊将她打量了一番,她此时乖巧地站在那里,看着温顺可人。
但是他和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就发现,她真的就只是看着乖巧,实则胆大包天。
她长得极美,嘴巴又甜,看着弱柳扶风,很容易让男人就生出保护的欲望。
他看着她道:“倒是本相小看你了。”
兰晴溪低着头道:“我错了,请相爷责罚。”
宋临渊问道:“你错哪了?”
兰晴溪回答:“不知道,但是我惹相爷生气了,那就是我错了。”
对她而言,在他面前认个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如今对他有用,他便不会杀她,顶多罚跪。
罚跪也比去开荒要好。
宋临渊定定地看了她足有三息,最终沉声道:“过来。”
兰晴溪乖乖跟着他往前走。
飞霜有些同情地看了兰晴溪一眼,她做了宋临渊多年暗卫,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钻他的空子。
刀十三走到她面前道:“我赌一串糖葫芦,她会被相爷重罚。”
飞霜则道:“我赌一袋鲜花饼,相爷不会罚她。”
两人对视一眼,忙跟了过去。
兰晴溪跟着宋临渊去了蒸药浴的房间,她便知道今日她不用挨罚了。
她轻声道:“所有的药材我都检查过了,都已经准备妥当,相爷可以随时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