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晴溪下意识去推宋临渊,却被他一把拽住。
他微微松开她,在她的唇畔轻声道:“作为一个大夫,要满足病人所有的需求。”
兰晴溪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便知道他对她并没有什么欲念,这只是他的试探。
她环在他脖子上手紧了些,往他的唇边轻蹭了蹭,温声道:“作为一个病人,得配合大夫的医治。”
她的手轻轻按了按他颈后的穴位,她轻声道:“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想要相爷的命,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是我。”
她的指腹轻按,温柔中又透着难以言说的力量。
宋临渊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敢这么对本相说话的人。”
兰晴溪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那是因为我与相爷的命联在一起。”
“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盼着相爷好。”
四目相对,宋临渊想从兰晴溪的眼里看到一些其他的信息,然而她的目光清澈,眼底纯粹。
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道:“兰晴溪,本相有时候都看不透你。”
“说你心机深,你有时候又好像很简单,说你简单吧,你又会有让人意料之外的行事方式。”
兰晴溪轻声道:“那相爷有没有想过,我有时候豁出去做的事情,全都是逼不得已。”
“但凡有选择,没有哪个已婚的妇人会跳上别的男人的马车。”
“但凡所嫁的男人还是人,就不会将新妇送给别的男人。”
她说到这里,身体松软了下来,轻轻靠在宋临渊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道:“其实我很怕。”
宋临渊问:“你怕什么?”
兰晴溪回答:“我怕死,也怕我在乎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虞君殊娶我,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他要的从不是我的人,也不仅仅是我的嫁妆。”
“他还想要整个兰府的钱财,用我的身体去为他铺路,吸着兰府的血平步青云。”
她说到这里看向他:“相爷有没有想过,我在嫁给他之前,只是养在深闺的商户之女。”
“商户地位虽低,兰府却是豪富,我在家也是娇养的女子。”
宋临渊垂眸看向她,她看起来乖巧温驯。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戾气,只看到了她的无奈。
他一向心硬如铁,在这一刻竟不自觉地软了起来。
兰晴溪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道:“在我出嫁之前,我也曾幻想过,嫁个如意郎君,和他举案齐眉。”
“可是在我嫁给虞君殊的那一天我的梦便碎了,他们说虞君殊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在我眼里却是个恶魔。”
“他们说相爷玩弄权术,杀人不眨眼,但是对我来讲,却是我在京中唯一能寻得到的依靠。”
宋临渊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新鲜,他这些年在京中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却成了她的依靠。
他问道:“你当初为什么来找本相?就不怕本相杀了你吗?”
兰晴溪轻声道:“我之所以敢来找相爷,是因为听人说相爷虽然杀人如麻,却不杀无辜之人,尤其是女子。”
她找他绝不是她说的这么简单,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