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摄政王的人马在各处交战,不时有箭矢从头顶飞过。
街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亡的士兵,血流满地。
有商铺被打砸抢掠,哭喊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放火烧房子,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整个京城俨然成了地狱。
“你说。”樊星一边跑一边问,“一个破皇位,他们争得那么凶做什么?到头来,不过是一具具枯骨罢了,连百岁都活不过去,真是想不开。”
玄霖没有答话,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突然,前方一道寒芒闪过。
一柄冰冷的长剑横亘在两人面前,剑气森森,寒意逼人。
剑光过处,空气都被冻结。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萧砚。
他仍是一袭锦袍,腰间玉佩轻晃,面带笑意。
萧砚朝他们笑着:“这就要走了?”
将玄霖护在身后,樊星嗤笑:“不然呢?难道还要留下来看你们狗咬狗?”
“樊公子说笑了。”萧砚手中长剑轻轻一转,“今日本王特来找你,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樊星漫不经心道,“你都快死了,还要跟我谈什么交易。”
“你倒是观察得仔细。”萧砚似笑非笑,其实上次樊星就说过了,“从何看出来的?”
樊星目光落在他脸上:“祭坛被毁那夜,反噬已经入了你的骨髓。你体内的灵力在枯竭,最多活不过十日。”
他说着,指了指萧砚的手腕:“尤其是你手腕上的黑气,这种伤势,我见得多了不过你倒是撑得久,一般人早就化作脓血了。”
萧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确实有一道细细的黑线,正在缓缓向上蔓延。
这是灵力枯竭的征兆,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生机。
“既然知道我命不久矣,那就该明白我没什么好顾忧的了。”萧砚淡淡道。
“临死之人,最是可怕。”他呢喃着,“什么都不用在乎了,什么都敢做了。”
“你想要什么?”樊星眯起眼睛。他已经猜到了萧砚的目的,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萧砚将长剑指向远处正在交战的禁军。
火光中,喊杀声不绝,鲜血染红了街道。
“陪我看一场好戏。”萧砚唇角微勾,“当年他们逼死我母妃,如今,也该轮到他们血债血偿了。”
扫过远处的皇宫,萧砚继续道:“太子这些年一直在喝我给他准备的药,等登基大典时,他必定会在百官面前暴毙。”
“我要做什么?”樊星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萧砚一愣,他本以为樊星会拒绝。
毕竟在他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虽然实力强大,但未必会愿意帮他。
“帮我取了他们的魂。”萧砚道,“一个都别让他们逃了。”
樊星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倒是个有趣的提议,反正这些家伙也没什么活着的价值,不如给我做的魂丹。”
“不行!”玄霖突然开口,他一步上前,站在樊星面前,目光清澈,“城中还有许多无辜百姓。他们本就是在这乱世中挣扎求生,如今又要将他们推入火坑吗?”
远处又传来一阵喊杀声。
有人在放火,浓烟滚滚。
街上到处都是逃命的百姓,哭喊声不绝于耳。
“那些达官贵人作恶多端,自有因果报应。”玄霖继续道,“可那些普通百姓,与你们的恩怨何干?他们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玄霖。”樊星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这世上哪有什么无辜之人?他们平日里享受着皇权带来的好处,如今也该尝尝苦果。”
“你明知不是这样。”玄霖转身看他,眼中带着执着,“那些普通小贩和百姓,他们何曾享受过什么好处?”
“那你要如何?”樊星轻声问道,“要阻止我吗?”
玄霖定定地看着他:“我说过要陪着你,但若是你一意孤行,我也要用自己方式”
“好了。”他话未说完,樊星已经抬手打断。
“嗯?”玄霖一愣。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樊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那就救吧。”
他转向萧砚:“先说好,城中百姓许他们离开,杀一两个平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玄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樊星见状,忍不住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就开心了?”
玄霖不说话,朝他笑了笑:“嗯。”
见他这样,樊星突然皱起眉提醒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拯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