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没有答话,只是冷眼旁观。
他注意到这人说话时目光不时游移,扫过殿内各处,似乎在暗中观察着什么。
“樊公子。”萧景熙眼中寒芒闪烁,指着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死士,一字一顿,“你可还认得这些人?这都是你的手笔?”
樊星施施然上前几步,红衣翻飞间带起一阵异香。
那香气与殿内的香灰味道交织在一起,檀木的清香中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竟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些死士,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当然认得。”他轻笑一声,声音温软,却透着几分戏谑,“这不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太子殿下的死士,训练有素,即便失了魂,站姿依然笔挺呢。”
“放肆!”萧景熙怒极,“你竟敢在皇宫内行此邪术,今日孤便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樊星闻言不惊反笑。他忽地停下脚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大殿某处。
“殿下确定要在这里动手?”他若有所指地说道,“这宫中禁制重重,阵法交错。若是一个不慎,怕是会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滞。
萧砚眸光一闪。
“你究竟是谁?”萧砚终于开口,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正好挡在萧景熙身前。
“一个过客罢了。”樊星轻笑着摇头,目光意味深长地在萧砚和萧景熙之间来回扫视,慢条斯理地说道。
“过客?”萧砚低声一笑,“本王倒觉得,阁下对这宫中的事,知道得太多了。”
樊星不置可否,目光落在萧砚腰间的玉佩上:“摄政王这块玉佩”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最后竟是歪了下头,弯着眼睛柔声道:“倒是挺好看的。”
萧砚眸色骤然一沉。
“你既知那么多,想必也清楚,擅闯皇宫是什么罪名。”萧景熙冷声道,
“哦?”樊星挑眉,“太子殿下深夜召我入宫,莫非是想将这罪名按在我头上?殿下好手段。”
他说着,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那张传音符,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龙纹暗纹。
金色的符纸在他手中泛着微光,成了最好的证据。
“若是殿下想动手,大可直说。只是”他目光扫过那些失去神魂的死士,每一个都如同木偶般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不知道殿下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这话无异于赤裸裸的威胁。
萧景熙面色一变,额头青筋隐现。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就在此时,殿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太子殿下!”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额头沁满冷汗。
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几不成调:“玄、玄霖大师不见了!”
此言一出,樊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抹异色稍纵即逝,却被一直观察他的萧砚捕捉到了。
萧砚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
他轻声道:“倒是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