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在宴会后,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直接坠入深渊底。
他觉得苏婉离开他后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可偏偏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一点苏婉的消息都没有。
她真的死了吗?萧澈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却又每次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他每天都会带着苏婉送给他的那只乌龟,看着这只能一整天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乌龟,不断地对自己说要有耐心。
只要没有找到婉婉,他就要一直找下去。他宁可这样反复折磨自己,也不相信苏婉已经死了。
他平时除了面色阴沉,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竟然会在深夜里泪流满面地醒来。
萧澈感觉以前有婉婉在的每一天原来都那么快乐。他觉得此生最美妙的事就是在那个夜晚遇到苏婉,哪怕此刻的失去令他如此痛苦。
宴会结束后两天,太子将萧澈紧急召到东宫,说是有要事商议。
这次的谈话进行得十分隐秘,萧澈注意到他和太子派去西凉的密探燕寻特地赶回来了。
萧澈进到书房的时候,太子正端坐在桌旁皱眉读着一份密报。见萧澈来了,太子正了正神色,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他。
萧澈边看边听燕寻汇报。西凉最近有秘密往大昭边境调兵的动向。对方的目的尚不能确定,不过这次领兵的人不是萧澈之前交战的那一批。
两国早就停战和谈,西凉使臣现在还在昭国,两位皇子除了正常的咄咄逼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开战的意思。
西凉的二皇子甚至要求娶永嘉公主。
“你怎么看?”太子神色凝重地询问萧澈。
萧澈同西凉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动武的征兆。
可西凉一向在秋冬季节退守关外,春夏季节侵犯边境。这次一反常态在秋季增兵,而且是在两国交好的状态下。
联想到端王最近的动向,西凉使团离京后萧澈又会被剥夺兵权,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萧澈凝眉思索了片刻,手里摩挲着密报的信纸,一副了然的神色沉声说:“端王恐怕要动手了。”
太子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神色极为严肃地对萧澈说:“无论如何,边境的情况事关重大。先让燕寻继续关注西凉的动向,你须得好好部署兵力。端王这边也要小心防范。”
哪知萧澈神色丝毫没有忧虑,将信往桌案上随手一扔,胸有成竹地笑了:“皇兄放心,这其实是好事,能给咱们省不少麻烦。”
说罢眼中还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太子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八成在算计什么。
很多事情他们都有提前部署,他觉得萧澈只要心中有数就好,没有多问。
商议完了要事之后,太子想起皇帝的嘱咐,看了看萧澈那面瘫脸,一脸无奈不得已问道:“澈儿,你和明月公主的婚事,打算怎么办?”
这话让萧澈原本就小雨转阴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大到暴雨。太子一看就知道不妙。
他现在压根不想在萧澈面前提及任何有关苏婉的事,他实在是怕了这个弟弟。该说的话都说了,劝也劝不动,教也教不会。
奈何这事火烧眉毛,不得不急。
果然,萧澈一如所料般冷着脸,神色尤为执着,带着一丝疯狂,不假思索地回道:“皇兄,我绝不会娶她。婉婉知道了会生气的。”
太子皱眉担忧地看着神色疯狂的弟弟,他倾身向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他有点不忍心,但是又不得不再次苦心提醒萧澈:“苏婉已经死了。澈儿,你的人生还长,你得从过去走出来。我看明月公主也不错。”
奈何这话一如既往的没用,萧澈依旧坚持道:“我不会娶她,我答应过婉婉,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萧澈每次想起这个承诺都很心酸,那是他身为江临时为了骗苏婉帮他打探永安侯府,随口说的瞎话。
没想到一语成谶,这竟然成了一生的承诺。
太子知道会是这样,可这会儿太子还得无奈地继续劝:“这次由不得你了。况且,明月公主看起来挺像苏婉”
太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小心谨慎地打量萧澈的反应。他觉得如果找个替身能让萧澈解脱出来也行,毕竟父皇都这么干了好多年了。
哪知萧澈突然重重拍了下桌案,情绪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皇兄,我绝不会像父皇那样。”
他的眼睛都泛着血色,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恨意。父皇也对母后承诺过那些话,可他没有做到,还没有保护好她。
太子闻言只能闭嘴了,没有生他的气,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萧澈明白自己太过激动,太久没有苏婉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神色,垂眸对太子温声说:“皇兄,抱歉。我会处理好明月公主的事,你不用担心。”
太子知道他的犟脾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严厉地提醒他:“你别做得太过分!”
萧澈顺从地点了点头,掩藏了眼底那抹杀意。
那位不知是何居心的西凉公主,他是不会娶的。萧澈在宴会上时,已经生了要处理掉明月公主的心思。
只是对方是西凉公主,并不好下手。萧澈这几天都在想办法该如何处理此事。
这次边境来的密报让他不用再诸多顾忌,反正难免会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