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老家是在江南省金远市吴镇江村,金远市是二线城市,吴镇是金远市有名的古镇。
因为特殊的人文关系,镇上保持有一条两里长的步行老街,据说有近五百年的历史。
而在吴镇的沧浪水库边,还有一个古代风格的影视基地,规模虽然没有著名的横影范围大,覆盖的风格广,但也有五个古东夏朝代的建筑群。
古代的民居和街肆在这里随处可见,还有些风格独特的建筑,用来拍摄武侠江湖故事,以及最近十几年流行的东夏玄幻修行世界,那是再适合不过。
江村离沧浪影视基地大约有十四五里远,江寒记得很清楚,自己上初中时,影视基地一期的建筑刚刚完工,那时候全班的小伙伴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玩过一回。
十几年过去,经过前后五期工程的扩建,沧浪影视基地已一跃成为东夏国最有名的四大影视城之一。
5月21日,快到中午,大概10点左右,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旅途,江寒终于从虎临市回来。
他站在村口,背着个旅行包,看着村口的大樟树,笑意不觉间挂上了嘴角。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又转坐一个小时公交,近三百公里的路程,是他工作后不常回家最好的理由。
可真的回家了,他还是感到很高兴。
这是他过年后的第一次回家,他是在2月16日出村到虎临市上班,那天的前两天和前一天,正好是过了情人节和元宵。
村口有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聊天,看到江寒后,其中有一人笑眯眯地说道:“这不是江寒吗,回来啦,好久不见,现在都这么瘦了,人也变帅了。”
“庆伯母好。”江寒应了一声,“我再帅也没小明帅啊。”
主动打招呼的妇女,是江寒家的邻居之一,带点亲戚关系,平时看似个和善的人,但喜欢斤斤计较,而且喜怒无常,有些喜欢以己度人,爱好双标。
小明是中年妇女的宝贝儿子,人长得确实不赖,但要说比现在减肥成功后的江寒,还要长得英俊帅气,村里人听了都知道这是客气话,但庆伯母却绝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她家的人,或者东西,自然是周围各家里独一档的。
江寒的话让庆伯母有些开心,正在思忖要怎么锦上添花,自然地赞美下自己儿子,那边江寒已经对她边上的妇女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过去。
感觉失了一个显摆机会的庆伯母,在心里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离去的江寒,对身边的人说道:“听说江元飙家的这个儿子,读书在村子里也算是头一份,但毕业后好工作却不大好找。虽然说是在大城市虎临市工作,可工资还没我家那老头子的退休工资高。我家老头子今年刚退下来,每月退休工资有八千七百多。”
“那是,一个是毛头小伙子,去城市打打工,白领都算不上,而你们家那位,可是正经的建筑设计师,这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
边上的妇女嘴里虽然说着奉承话,但心里却想要开骂。
可最后,她连想着开骂都不敢。
就怕想多了突然真骂了出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对面是什么人?这位叫庆芬的女人,可是狠角色。
因为一点嘴角,就找人把对方儿子的腿砍伤,最后让人家刚到十七岁的少年,变成了个瘸子。
重要的是打官司还没打赢,因为砍人的去警局自首了。
说是那个少年斜眼瞪他,看不起他,心头火起之下就犯了错。
虽然有人自首,但村里的人都在传,是庆芬雇的人。
庆芬雇人行凶?警局那边也调查过,但没证据,连砍人的都说不认识庆芬,最后调查的结果,是庆芬和少年的父母是吵过架,其余的她毫不知情。
没可靠的证据,自然官司也打不下去。
从那后,原本只是嘴毒喜欢占小便宜的庆芬,在村里就变成了蛇蝎人物。
面对这样的人,妇女自然得小心翼翼。
最后只能变成埋怨,在心中嘀咕道:“都什么人啊,一个多月来天天听她提起这事,每天不说个几遍就不会停,而且还变着角度说,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是退休工资高,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设计出什么有名气的建筑,说到底还是碰上了好时代,搭上了一个好亲家。最后在她嘴里,是她老头子有本事,嗯,溜须拍马也算是本事。”
江寒已经走开一段距离,但那对妇女说话声音并没有特意减轻,普通人可能听不到,但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听得有些无语,农村里的妇女有不少是八婆的很,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脚步不由更快了几分。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相熟的就相互打招呼。
很快,就来到自家门前。
江寒的家是在村尾,房子是刚翻建的自建房,三间四层楼房,边上还有个小竹园。
小竹园是江寒的爷爷所搭建,他年轻的时候从外省移植了些竹子过来。
以前每年都会有人因为做鱼竿来讨要竹子,江家与人为善,从来没有拒绝过。可到近些年,做鱼竿的人变成了直接去竹园砍,也不来主人家说了。
江寒看到这种情况,本来还要说下那些人,但父亲江元飙却拉住了他,说:“乡里乡亲的,几根竹子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为了竹子说他们的吗,是他们的态度!你看他们砍竹子时的那副嘴脸,好像这竹子是无主之物,或者说是碍着谁了,砍了是在做好事。”
“这是小物件,不值钱,你说了也得不了什么好,还落个不好的名声。”江元飙依旧劝自己的儿子,年轻就是好,有朝气也有火气。
“他们这是习惯我们的不出声,习惯我们的付出,最后会发展到习惯欺压我们的。就像这次我们建房,弄一个房产证,来来回回找书记签字跑了多少趟,不就是选举时我们没选他,现在来拿捏我们吗。问题是没选他的人几十户,有不少家里也刚建房,怎么不卡他们而来卡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好欺负吗。”
江寒不知道自己嘴里哪个字眼刺激到父亲,江元飙原本轻声轻语的劝解声,变的有些沉重:“那又怎么样,你爸我打又打不过他们,骂又不是对手,打官司连门路都没有,就一本本分分之人,没钱没权,没到绝境的时候,也就一个忍字应对。”
父子俩从那后,就很少再有类似的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