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为后世报了仇?
魏王陈然自然没有贾珩那种特别的情怀感慨,但心头欣然不胜,目光熠熠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子钰,江户城下了。”
这一次从征,几乎全程见证了这位蟒服少年,是如何征战的。
贾珩点了点头,感慨道:“殿下,再过几天,快过年了。”
这次征倭战争,其实没有太多波折,更是一场顺势而为的捡便宜之战,以堂堂正正之师,火器之利碾压武器落后的倭国。
或许,来日史书之上,简单描绘几句,崇平十七年,腊月十五,卫国公贾珩率汉军克江户城。
就在贾珩心潮起伏之时,自城门快马来了一骑,手持缰绳,卷甲如风。
锦衣亲卫都指挥使李述勒停马缰,抱拳道:“都督,殿下,城中余寇已经剿清,还请都督和殿下领兵进城。”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魏王陈然,道:“殿下,咱们进城下榻吧。”
魏王点了点头,对上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不知为何,心头忽而生出几许异样之感。
或许是孺慕?如果从宋恬那边儿算起,似乎也能牵强附会一下?
嗯,应该是一种君臣“风云际会”的史诗感?
几人说着,就向着江户幕府所在的宅邸而去。
而江户城中,汉军士卒自街巷四出,扑灭着城中燃起的熊熊大火,安定秩序。
此外,寻了一些倭国的大名,以此刻的倭国文字张贴安民告示。
贾珩与魏王说话之间,进入幕府宅邸议事,落座在一张矮矮的漆木几案之后。
随着时间过去,进入城中的将校开始陆陆续续汇总了战报过来。
贾珩吩咐着随行的行军主簿宋源,说道:“搜集江户城中的粮秣,随时供应大军。”
因为,阿济格与鳌拜等人走的匆忙,故而,倒也没有来的及焚烧搜集的粮仓,或者说,一旦焚烧,岂不是让汉军发现了自己要跑路了?
魏王陈然不无怅然,说道:“子钰,可惜让跑了鳌拜和阿济格。”
贾珩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相比数万女真八旗精锐,这两人跑了也就跑了。”
不过,其实也没有多么遗憾,两人虽然勇猛强悍,但面对女真连吃两场败仗,被打掉半条命的恶劣局面,也只能随波逐流。
除非努尔哈赤复生,否则,大清的败亡已经埋下了伏笔。
跨海征讨倭国,这是风险与收益共存的国策。
魏王陈然道:“子钰,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贾珩道:“打扫战场,等待德川纲重和萨摩藩。”
如果驻扎江户,那以后倭国的天皇就只能待在江户城,而大汉水师可以驻扎在江户湾。
首先第一步他要推动的是,普及汉语、汉文,逐步在文化上同化整个倭国,而后联合弱势天皇,压制萨摩藩和长州藩,拉拢德川家的残余势力,实现一种带英帝国式的离岸平衡手。
推广汉语,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度,因为中华文明圈的辐射范围,倭国的贵族其实是以识汉字为荣的,甚至还会说汉语。
至于压制倒幕强藩,因为有可能将来这两藩倒的不是藩,而是倒汉。
贾珩在心头思忖着朝日攻略,转眸看向魏王,说道:“殿下熬了一夜,先去歇息,我等会儿要上疏给圣上。”
魏王陈然闻听此言,心神不由一动,清声道:“那我给子钰研墨。”
贾珩闻听此言,目色微动,点了点头道:“如何劳烦魏王殿下?”
暗道,那天在大慈恩寺,他给甜妞儿研墨,如今也算是一种偿还?
魏王陈然道:“子钰,自家人不必客气,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而后,贾珩拿出奏疏,开始书写条陈,主要叙说了率兵来到倭国以来的用兵情况,以及对倭国、朝鲜两地藩属之国的定位。
所谓,以海军驻扎江户,通海贸养海关,以海关养海军,根本不费朝廷一两一米。
尤其是,而后要在江户驻军,这需要说服崇平帝乃至军机大臣。
否则,又要被国中的文臣怒斥为劳民伤财之举,当然,养兵军费肯定是由倭国来出的。
这一点儿,显然毋庸置疑。
魏王陈然在一边儿磨墨而毕,凝眸看向那执笔而书的少年,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敬意。
真是经天纬地之才,世人罕有能及。
怪不得邓先生提及,卫国公如果不是好色如命,只怕真会危害社稷。
但好色如命,真的是弱点吗?
焉知不是贾子钰故意示于世人,用以蛰伏的弱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