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以及京营的将校,率领数万大军,铁骑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向着巍峨的京城而去。
旗帜如林,遮天蔽日,宛如一团赤焰席卷而来,一匹匹战马上的骑士盔明甲亮,神采奕奕。
手里挽着一根马缰,腰间悬配的一把把雁翎刀似乎隐隐带着冰冷煞气,这是一支休整过的胜利之师。
贾珩拿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看向那一面绣着“汉”字旗帜的马匹上的骑将,黑色山字官帽之下,丽人英姿飒爽,风采绝伦,顾盼生姿。
潇潇的明艳绝伦风姿,的确是非常人可比。
此刻,巍峨高耸的城门楼上,崇平帝就立身在一架撑开的淡黄色伞盖之下,目光远眺那浩浩荡荡的骑军队伍,心头难免涌起一股万丈豪情。
有如此强军,大汉何愁不能中兴?
随着鼓声“咚咚”而响,大军在城门一箭之地开外立定,大批骑军“刷刷”地下得马来,朝着城门楼上的明黄色伞盖行礼,高声说道:“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齐划一,浑厚有力,带着一股穿透寰宇的清亮剔透。
崇平帝听着四方响起的山呼万岁的声音,那张威严、肃然的面容上,现出一股欣然自得之意。
“诸位将士,平身。”崇平帝朗声说道。
随着一旁的大汉将军,开始高声喊着,顿时下方众将校纷纷起身。
整个下马过程,秩序井然,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坚若磐石的感觉。
魏王陈然同样面颊潮红地看着下方鹰扬武烈的骑军,不由为之一阵眼热,如果他能掌握这支骑军,或者能够得彼等效力,该是何等滋味?
楚王在不远处伫立眺望,脸上同样有欣然之色流溢而出。
唯有内阁首辅李瓒,眉头紧皱,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担忧。
京营中,唯果勇营勇武之力当为翘楚,十二团营不少都是果勇营出身的将校,长此以往,卫国公对京营渗透至深,恐有陈桥之事。
不过,陛下对卫国公已心生愧疚,再行分化、拉拢之道,极容易引起君臣翁婿相疑。
而且,辽东女真方面,也多有依仗卫国公之力。
贾珩此刻倒是没有这般多,而两道锐利剑眉之下,那双清眸则更多是落在陈潇的脸上,一段时间不见潇潇,还真有些想念她。
倒也不是床帏之间的乐趣,而是就这么一个人,想听她说说话。
媳妇儿再漂亮,也有腻的一天,更多还是与其相处中的独特体验,那是旁人都代替不了的体验。
不大一会儿,崇平帝率领着一众臣僚下了城门楼,看向那骑在马上的乐安郡主,近距离观之,倒也为其英气所慑。
崇平帝瘦松眉皱了皱,心头暗道,真是大有乃父之风,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当初偏偏许了子钰,否则,反而能够制衡子钰。
陈潇翻身下了马匹,和蔡权等一众将校,来到近前,瞥了一眼那目中似是现出思念之意的蟒服少年,抱拳道:“乐安见过圣上。”
“乐安请起。”崇平帝瘦削而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和煦笑意,目光如同看着侄女,说道:“这一路辛苦了,朕在熙和宫中准备了一些酒菜,你也过去用一些。”
陈潇清冷气质流溢的柳叶眉下,清眸眸光平静无波,柔声道:“多谢圣上。”
心绪之中,却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
眼前之人当年算计了太子、赵王、父王,如今却赐死自己的长子,倒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崇平帝面上现出期待之色,问道:“那豪格呢?”
陈潇语气平静无波,柔声说道:“回圣上,此刻就在囚车上面,已经押赴而来。”
此刻,崇平帝极目远眺,可见那一辆木质囚车,缓缓驶将过来,只见囚车四方有一队队京营将校捉刀护卫,军容严整,神情冷峻。
此刻,豪格似乎留意到那一道目光注视,抬起蓬松头发下的一张粗犷、黢黑面容,目中满是凶戾之芒。
汉人的狗皇帝,他恨不得现在挥舞马刀,取其首级!
此刻,豪格又将恨恨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心头已是怨毒之甚。
崇平帝远远瞥向那囚车之内的中年亲王,说道:“子钰,他就是女真的肃亲王豪格?”
此刻,心头的万丈豪情更是抑制不住。
自崇平十四年以来,多少女真亲王、贵族都将身家性命留在了大汉,如今女真与大汉攻守之势异也,大汉从此扬眉吐气。
贾珩目光投向豪格,高声道:“陛下,此人正是豪格,就在粤海之战的时候,豪格领舟船前往撺掇在台湾的荷兰红夷进犯我大汉疆土,当初曾被微臣断其一臂,而后又潜入山东,与陈渊所率领的白莲妖人一同试图搅乱我山东局势,其人凶狠、乖戾一如虎狼,当有所震服。”
崇平帝温声道:“能够落网成擒,实是不容易。”
贾珩拱手说道:“全赖圣上运筹帷幄,将校士卒用命效死,方能迅速平定山东之乱。”
崇平帝瘦松眉挑了挑,目光咄咄而视,冷声道:“豪格此人祸乱我大汉,不知多少年,正该明正典刑,告慰列祖列宗,戴权,让锦衣府押送至诏狱,听候发落!”
戴权应命一声,然后,吩咐着内卫去了。
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温声道:“诸位将校先行进城吧。”
而后,大批将校陪同着崇平帝以及文武群臣,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
随着一众将校进城,凯旋的数万骑军也在留守将校的率领下,前往京营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