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叙着话,不大一会儿,李纨与黛玉也在丫鬟和嬷嬷的簇拥下,随着凤姐来到厅堂。
“玉儿。”林如海唤了一声,目中现出亲切。
黛玉眸光盈盈,甜甜唤了一声道:“父亲。”
相比原著在此时,林如海已经过世,黛玉孤苦伶仃,此刻的黛玉因为有林如海在世可以依靠,黛眉星眼之间自是少了许多郁郁之色。
相比林氏父女的热切相逢,李守中这边儿倒要平淡许多,李纨规规矩矩近前行礼,李守中点了点头,看向珠钗浮翠,衣着明艳的自家女儿,心头虽然暗暗皱眉,但也只当是过年,气氛喜庆一些。
李纨玉容秀雅,轻声说道:“父亲,明个儿是初二,女儿正说要回家看看。”
李守中点了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兰哥儿他在京中怎么样?”
她这个当娘的,在江南盘桓许久了,儿子在京城苦读,她倒是不闻不问的。
李纨道:“兰哥儿他眼下在学堂读书,等明年县学考试。”
李守中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要在江南太久了。”
“等明年就说随着子钰一同上京。”李纨柔声道。
李守中点了点头。
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细究不得其解。
另一边儿,晋阳长公主府,后院——
铜锣钲鼓,齐齐而鸣,而戏台上咿咿呀呀,几个穿着戏服的武生与花旦,扭着腰肢,步伐来回,唱着曲子。
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坐在阁楼二楼的回廊上,观看下方的戏台子唱戏,身旁放着火盆,烤着炉火。
而不远处坐着一袭青裙的李婵月,少女桃腮星眸,脸蛋儿肌肤白腻如雪。
晋阳长公主将手中的戏折子递给贾珩,温声道:“子钰,点一出戏吧。”
贾珩笑了笑,轻声道:“点个武松打虎吧。”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说道:“这出戏热闹一些。”
然后,递给一旁的李婵月,丽人声音轻柔温婉,问道:“婵月呢?”
李婵月妍丽脸蛋儿上笑意欣然明媚,糯声说道:“娘亲,我点个醉打金枝。”
“你咸宁表姐可不在这儿,点什么打金枝。”晋阳长公主嗔怪说道,凤眸妩媚流波,说道:“大过年的,点个喜庆的。”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
李婵月粉腻脸蛋儿上红晕团团,吐了吐舌头,道:“那就点个《白蛇记》。”
晋阳长公主眉眼流溢着微笑,拿出毛笔勾了,然后递给怜雪,拿起一旁的花生剥了壳,放进嘴里吃了。
至于宝贝儿子,担心受了冷,让嬷嬷抱着在里厢哄着。
晋阳长公主说着,递过去一个剥好的花生给那少年,轻笑道:“尝尝。”
贾珩接过花生,温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元春在一旁看着那蟒服少年,美眸盈盈如水,花生多子,等会儿她要不要也多吃一些?
夫妻二人在后院听着戏曲,及至晌午时分,一同吃了饭菜,待到午后。
外间女官来报,宁国府打发了人,前来禀告贾珩相关事宜。
原来,凤姐见李林二人有事寻贾珩,先招待两人在宁国府用了午饭,而后待午后品茗之时,就打发了人过来寻贾珩。
贾珩迎着晋阳长公主的明媚目光,心底不无歉意,说道:“晋阳,我先过去看看。”
大年初一都挡不住有事儿羁绊、缠绕。
“去看看吧,不定有什么事儿,正好本宫也有些乏了,陪陪宝儿说说话。”晋阳长公主笑了笑,柔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李婵月,然后出了厢房,说道:“我先回去看看。”
说着,骑着马匹前往宁国府。
宁国府内,花厅中——
李守中与林如海刚刚用过午宴,两人品茗叙说朝廷的动向,如今朝野瞩目的就是崇平开年之后将要推行的新政。
李守中叹了一口气,感慨说道:“几场战事下来,国帑耗费不知凡凡,也到了休养生息之时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国家蓄积财货,原就是内理民政、外御虏侵,去年除却西北葬送数万京营精锐外,国帑每一两银子都花在刀刃上,再说开源例项也颇多,这都是国库殷实的长足之基。”
李守中点了点头,赞扬说道:“子钰整饬盐务、开设海关,为国家广辟财源,才略不仅止于带兵打仗。”
贾子钰不同于以往几代荣宁两府之主,不仅长于兵事,还在经济理财一道上颇有独到一面。
当得上一句管乐之才。
林如海深有同感地感慨说道:“是啊,我等虽是两榜进士,但论及治政理财,经略一方,也多有不如。”
如果贾珩仅仅是简单的武勋,显然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也无法笼聚仁人志士。
因为就不是一方政治集团。
李守中点了点头道:“是啊。”
如果在先前未曾履任安徽之前,这位自视甚高的金陵名宦还不信,但这半年的封疆经历,让李守中知道贾珩在盐务、河务,一路披荆斩棘,廓清积弊,是何等的魄力和能为。
而就在这时,外间的嬷嬷高兴说道:“大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