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贾珩以及京营诸将回中军大营休整,金铉才在女婿方晋的陪同下,返回西宁郡王府。
方晋忧心忡忡,说道:“岳丈大人,这位卫国公真是杀伐果断,这人头说砍就砍,这是给谁看呢。”
金铉负手在回廊上徐徐行着,叹道:“京营诸军兵败,现在只砍了一颗人头已是颇为克制了。”
现在没有来得及处置兵将,那是因为严烨、柳芳等人此刻尚在敌虏之手,等到将来还有一次处置。
“岳丈大人真的要将西宁铁骑交予卫国公,一旦朝廷大军再败一场,后果不堪设想。”方晋又担忧道。
金铉顿住步伐,看向庭院中的假山,低声道:“我们还有的选择吗?”
近十万精锐骑军来到西宁,这位卫国公又是如此杀伐果断的性子,方才那句莫说只是三品将军,就是伯爵、侯爵都能斩杀,这不是在隐隐点他?
除非他承爵西宁郡王,但朝廷的袭爵圣旨却杳无音信。
方晋低声道:“岳丈大人,要不…”
金铉皱了皱眉,沉声道:“不得乱来!朝廷近十万大军在此,岂容放肆!”
沉吟片刻,叮嘱道:“三万骑军派出以后,西宁府城不会有闪失,如果有了功劳,朝廷那边儿也好说话。”
方晋点了点头,只是目中闪过一抹幽沉之芒。
贾珩这边儿则是在谢再义以及蔡权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原先在南安郡王严烨败军之中逃归的京营将校。
同时接见了不少从海晏、湟源逃归而来的将校。
为首的是耀武营的都督佥事路景,哭诉道:“卫国公,弟兄们惨啊,被蒙古鞑子追赶着,东躲西藏绕了好长的路才逃过来。”
“那个严烨,将我们弟兄害惨了。”一个将校面上怒气涌动,骂道:“害死我们多少弟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其他将校也愤愤骂道。
贾珩剑眉下的冷峻目光掠向在场将校,沉声道:“弟兄们,这次过来,就是为诸位惨死的弟兄报仇的,愿意跟着干的,这次也随着大军,杀光和硕特蒙古的崽子!”
“好!”
“卫国公是能征善战的,我们跟着都能打胜仗!”
众军将一时间兴高采烈,似乎找回了一些士气。
贾珩看着军心士气渐渐恢复的士卒,心头暗暗点头。
其实,相比京营的精锐,这些人死里逃生回来反而更好,通过正反两面的对比,证明南安郡王以及开国武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值一哂。
及至傍晚时分,黄昏的彤彤晚霞照耀在西宁府城,鳞次栉比的房舍与星罗棋布的营盘都染上了一层金红。
贾珩返回中军大帐,察哈尔蒙古可汗额哲在蒙将巴特尔的陪同下,来到帐篷议事。
“卫国公,已经派人沿着舆图之路探察去了。”额哲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舆论之上颇多线路,有的时过境迁,也不一定能走,斥候走一遍,却是最为合适不过。”
额哲诧异问道:“不过我看一些道路似乎有些年头,不知这舆图从何而来?”
贾珩道:“我在出行之前,着锦衣府卫从兵部职方司寻来了周王当年领兵征西的舆图路线。”
“周王。”额哲喃喃说着,虎目中现出一抹回忆,恍然说道:“怪不得。”
贾珩道:“额哲可汗,我大军仍是要夺回湟源,唯有此城在我手上,才能以此为基点,奔袭蒙古诸部。”
额哲面色微变,连忙提醒道:“城中内应,地道众多,需得小心从事。”
“我已经着锦衣府甄别,待锄奸而毕,才会堆放军需辎重。”贾珩道。
额哲道:“如是这般,倒无不妥了。”
待议定了出兵之事,额哲屏退了周围军将,说道:“卫国公,有一件事儿不知怎么该怎么询问卫国公。”
贾珩笑了笑,说道:“额哲可汗,你我并非外人,但说无妨。”
额哲瞧了一眼蟒服少年的脸色,斟酌着言辞,说道:“前日在碾伯县之时,小女与卫国公出行以后,这几日时常茶饭不思,吃吃发笑,未知是何缘故?”
他领着姑娘是出来见见世面,怎么看这架势,让这人给欺负了?
其实,按着草原的习性,可能先前在草丛上就能将事办了。
贾珩皱了皱眉,道:“嗯,额哲可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了,这…雅若呢?”
时而吃吃发笑?不过是牵了牵手,至于?
不过,这两天是没有怎么见到雅若。
或许大观园中的一众小女生也大差不差,只是他不知?
额哲目光咄咄地盯着贾珩,说道:“卫国公,小女是我黄金家族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你知道吗?”
贾珩道:“额哲可汗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