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初元春议亲,的确有着二年了,元春算是最早一批与贾珩有着夫妻之实的金钗。
提及此事,王夫人略有些冰冷的目光投向向那少年,心头已是涌起一股怨气。
当初也不知是谁说的,大丫头的婚事落在他身上,现在都两三年了!
贾珩道:“老太太,我与大姐姐说过,只是她这二年生出避世遁空之念,我也不知如何开解。”
元春的事,只能瞒一时是一时了,现在的他,其实可以在贾家层面庇佑着元春。
也就是贾母哪怕知晓,也要帮他瞒着,而王夫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等到了江南,先让元春有了孩子再说吧。
贾母闻言,面色愁闷,叹了一口气,道:“大丫头也是从小就送到宫里,才生出这些念头,我们对不住她啊,让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没有着落。”
这么大的一个姑娘,除非是捡着小门小户嫁着,这是被彻底耽搁了。
王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头一口怨气不吐不快,说道:“当初楚王过来求亲,大同的蒋家求亲,如是当初应了人家,也不会到了今天。”
贾母:“…”
邢夫人、薛姨妈:“???”
这显然是借着婚事,向贾珩反攻倒算。
贾珩沉静目光投向王夫人,说道:“二太太这话是在怪我当初阻挠了大姐姐的亲事了?”
贾母心头一凛,在一旁笑着打了个圆场,说道:“珩哥儿,宝玉他娘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没有当初的事儿,大丫头也是心头生出了遁世之念。”
这要是闹僵起来,都不是好事儿。
王夫人捏着佛珠,面色苍白,心底涌起一股股恼怒。
当初说是与楚王太过厉害,现在呢?你还不是与那楚王做了连襟,甄家两个姑娘还不是给你做了妾室,合着你自己就能娶?我们大丫头就不能嫁?
如是担心什么夺嫡惨烈,你又是娶公主,又是娶郡主的,当初怪不得让你向长公主府上撮合清河郡主,你是百般推搪。
当然这些话,王夫人也只在心头暗恨,不敢说出来。
贾珩看向王夫人,说道:“楚王当初为何求娶大姐姐,二太太难道不知?不过是冲着我们家在京营的兵权上,至于蒋家,在前不久的边事上,如非我网开一面,岂能安然过关?”
贾母眉头皱了皱,说道:“宝玉他娘,珩哥儿为这个家做的事儿还少了?我知道大丫头的事儿,都快成了你的心病,但也怪不到珩哥儿身上。”
不说其他,贾史王薛四家,哪一个没有沾着珩哥儿的光?政儿为此升了官儿,就连王家也借着珩哥儿东山再起。
大丫头那事儿也不能怪着珩哥儿。
被贾母训斥着,王夫人面色苍白,只觉鼻头一酸,哽咽说道:“老太太,我…”
说着,泪如雨下,哭道:“我生下两儿一女,大儿子早早去了,留下一双遗孀来,现在大女儿又想着出家,自此绝了婚嫁之念,我怎么就这般命苦?”
王夫人哭着,也牵动了伤心之意,泪眼汪汪。
这会儿,凤姐见着,柳梢眉下的一双丹凤眼看向贾珩,艳丽玉容上现出关切,旋即说道:“二太太,这好端端哭着做什么?”
贾珩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面色微沉,神情默然。
王夫人这一招分明是道德绑架,但元春一事,凭心而论,他多少还是有些理亏在先的。
毕竟从结果来看,元春成了他的女人,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见贾珩神色似是不虞,倒是让贾母心头生出一股凛然之意。
李纨叹了一口气,看向那脸色不好看的蟒服少年,攥了攥手里的帕子,芳心之中一时间忧切不已。
婆婆非要怨着他做什么?他为着府里做了不少事儿了,他原也不欠着府里的。
这时,薛姨妈也劝着王夫人,说道:“姐姐,那大丫头还能再劝着,也不着急不是,咱们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总能找的好人家。”
毕竟贾珩是自家女婿。
王夫人也是一时情绪崩溃,哭了几声,擦了擦眼泪。
贾母看向那一言不发的蟒服少年,叹了一口气说道:“珩哥儿,宝玉他娘也是心里难受,你也别往着心里去。”
贾珩面色淡然,道:“没什么,大姐姐的终身,我也很是担心,老太太如无他事,我先回府忙着了。”
说着,起得身来,离了厅堂。
见着贾珩离去的背影,贾母终究叹了一口气。
而王夫人也擦了擦眼泪,道:“老太太。”
贾母看着王夫人,一时间也有些心灰意懒,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乏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凤姐见此,幽幽叹了一口气,心头倒有些担心那人,但这时也只能随着李纨搀扶着王夫人回到自己房中。
而邢夫人目光闪了闪,暗道,等会儿瞅着时间去说说邢岫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