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沙 三四千朝鲜水师在李道顺以及朝鲜等一众水师将校的率领下,与江南江北大营的水师缠斗,海面上不时传来声震云霄的喊杀声,与远处木船的浓烟滚滚,宛如构成一幕苍凉的画卷。
水裕、韦彻派江南江北大营的七千兵马清剿残余的朝鲜水师,重又回到了接舷战,刀噼斧砍的状态。
而蔡权则领着贾芳以及叶楷,则各自率领一千五百水师弃了朝鲜水师,向着逃亡的海寇势力追杀而去。
甄韶和甄铸兄弟同样登上了一艘战船,领着船队追杀着四海帮、怒蛟帮、金沙帮以及活跃在闽浙海域的十三股海寇小势力。
其中三大帮帮主都被多铎单方面封了侯,其他几家小势力也是伯爵、子爵不等。
嗯,反正就是封官许愿,大闹陈汉东南。
然而,现在恍若被赶鸭子下水一样,被陈汉官军沿两路开始追击,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在水战之中如果一方存心想逃,另一方想要追杀也有些困难,这就是在明史中,什么汪直、郑芝龙在海上逍遥来回,明廷只能诱捕、招抚之故。
打不过,完全可以跑,往哪个岛屿一藏,躲过风头,没有多久又卷土重来,你拿他什么办法?
而且今天的风刮的还是西南风,不过像这种追杀还能落个…仅以身免。
随着时间流逝,陈汉的江南江北大营对朝鲜水师的切割包围也逐渐完成,喊杀声以及刀枪碰撞的兵兵乓乓之声交织在一起。
而其中一些因船沉之后,则迅速登上了崇明沙的水师,大约有两三千朝鲜水师,迅速在李道顺的率领下,向着崇明沙靠岸登陆。
岛上原本就开辟有临时营寨,而且还放有三天的澹水和军需,以便从江口向金陵进击。
此刻,李道顺以及邓飚领着朝鲜水师将校进入营寨,深沟高堑,在修好的城墙上张弓引箭,架炮使铳,严阵以待官军的进攻。
海面上也不消停,处处厮杀,朝鲜水师身处异国他乡,抵抗意志初始倒颇为顽强,此刻江南江北大营仍在绞杀。
这其实才是正规的水战节奏。
贾珩目光幽幽,放下单筒望远镜,冷声道:“潇潇,多铎上岛了!”
陈潇玉容恬然,心下已轻松了几分,清声说道:“如果上岛就跑不了了,多铎已成瓮中之鳖!”
贾珩对着在一旁侍立的刘积贤沉声吩咐说道:“先让船舰团团围拢住,再次给登来水师和福州水师送信,从南从北截杀逃亡的海寇。”
近些年活跃在闽浙等地的海寇,暂且交由登来、福州水师南北清剿,而他则专心围攻多铎,彻底消灭这支远道而来的敌寇。
随着时间流逝,在海面上交战的朝鲜水师首先支撑不住,挂起了白旗,不大一会儿,恍若瘟疫扩散一般,十几艘战船上相继挂上白旗。
挂白旗,这几乎是通用的投降旗语。
因为朝鲜在太宗朝以后就成了大汉的藩属国,直到隆治末年,辽东失陷,才被女真攻灭。
贾珩抬眸看去,发现天色已近晌午时分,其他各处的战报还未送来,分明还是追击逃亡的海寇。
贾珩传令着水师士卒先用着午饭,刚刚大战一场,士卒也需要休整、进食,而且攻岛之战往往伤亡很大,需要稍作准备。
至于“拿下崇明沙,再吃午饭”这等89师的自信行为,还是有些不适合冷兵器时代的。
扣扣扳机,又不会多累。
这时,水裕从所在旗船上下来,乘着一艘快船驶上贾珩所在的旗船,沿着绳梯上得甲板,朝着贾珩拱手道:“永宁伯,朝鲜水师的战船已经由韦将军派人接管,下一步,我军水师如何进攻?”
这位江北大营以水战而拜将的节度使,鬓角见汗,脸上见着莫名的潮红,铠甲和战袍上见着鲜血,显然方才也亲自提刀厮杀。
陈汉立国百年,水师的重要性早就让位于九边重兵,但这次水战却让这位水家老四,渐渐沉沦的斗志在刚刚看到那炮铳齐发以后,被重新激起。
贾珩点了点头,捕捉到水裕眼里的昂扬之色,也不奇怪,朗声说道:“水指挥使辛苦了。”
男人只要看到了火炮,就没有不生出万丈豪情的。
多就是美,大就是好,口径就是正义。
而且,关键是如果水师转变了战法,那么受益的其实也是传统的水师将校,起码封侯的机会有了。
但凡水裕读过他的《平虏策》。
贾珩沉吟说道:“先将崇明沙围拢起来,密切监视女真水师的动向,待诸部兵马稍稍休整以后,登岛发起总攻,不要给敌寇以喘息之机!”
登岛战仍是一刀一枪,先前的水战其实只是靠着密集的火力…击溃!
并不是说一下子就全歼了朝鲜水师。
水裕闻言,面色振奋,拱手称是。
贾珩也没有多言,进入舱室,落座下来,洗了洗手。
这时陈潇已经坐在餐桌之后,目光复杂地看向贾珩,说道:“怪不得你要前往濠镜一趟,这红夷大炮的确非同凡响。”
贾珩道:“精度高、稳定性强的火器是以后战争的主要军械,但刀枪弓弩还要再用上十几年,而且女真经此一败,以后可能也会重视火器,所以还需对女真封锁。”
其实封锁仅仅提高了女真获取大炮的成本,给汉军争取时间,不能指望封锁解决一切问题。
明末的松锦大战,清军就用到了大量的红衣大炮,显然这帮人也是有着途径的。
而这时候的崇平年间,其实也就是明末清初的时间节点,因为一些历史偏差,女真还未意识到红夷大炮的重要性。
红夷大炮的适用场景以及技术也需要优化,哪怕是平行时空的大明,也不过是将红夷大炮作为守城之用,主要是…太沉了。
红衣大炮重达一吨,所以用在舰船上充当舰炮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