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把兔子养死了,估计也会好一阵难过。
但人总要经着成长。
探春收回失神目光,道:“宝姐姐,不想还有着这样一段经历。”
宝钗讲完此事,悲戚也不见,轻声道:“妹妹,我就挑这只罢。”
少女安静、恬淡的神态,落在贾珩眼中,却看到了更深一层。
当真是聪慧到了极致,这是用自己的经历提前给探春和湘云打一计预防针。
“也未必没有说给我听之意。”贾珩思忖着。
探春道:“生老病死,天道至理,人活一世,匆匆百年,还是要活得自在、快乐才是。”
意思是该养还是要养,不要因噎废食。
宝钗轻笑道:“三妹妹说的是呢。”
湘云笑道:“我也喜欢三姐姐的话。”
毕竟是小孩子,悲喜如六月的天,哀伤来的快,去的快。
不多时,几个小姑娘,就rua起了白兔。
贾珩看也近前看好一对儿兔子,吩咐那嬷嬷留着,打算给可卿。
直到秦可卿催人来唤,几人才在嬷嬷、丫鬟的侍奉下,洗罢手,离开了厢房。
行走在回廊上,宝钗对着一旁的少年轻声道:“珩大哥,若最近有空暇,可否到府上一叙,我妈还有兄长要请珩大哥一个东道儿。”
贾珩转眸看向宝钗,温声道:“妹妹,哪铺子里的生意料理定了?”
薛姨妈这次执意请他,只有一件事儿,就是上次那件事儿办妥了。
“料理定了,内务府核发了执照,还要多谢珩大哥奔走。”宝钗凝起水杏眸子,柔声道。
贾珩盘算着明后两天的形程,在宝钗平静中暗含期待的目光中,清声道:“那就好,明天恐怕是不成,不若后天罢。”
宝钗闻言,心头也难免为之欣喜,轻声道:“珩大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来就行。”
贾珩看了一眼宝钗,也不再多言。
几人回到内厅,用罢饭菜,夜色渐深,则带着拣选好的白兔各自散去。
厢房之中,灯火彤彤。
床榻之上,夫妻二人并排而坐。
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之下,秦可卿诰命之服未去。
秦可卿美眸流波,柔声问道:“夫君,都将那几对儿兔子给了哪几位妹妹?”
“云妹妹、三妹妹、薛妹妹都送过去一对儿,等明天再让林妹妹、迎春妹妹过来挑。”贾珩捉住可卿的纤纤柔荑,轻声道。
贾珩终究觉得还是让黛玉自己来挑比较好,不然又是“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
秦可卿嫣然一笑道:“三姐儿不是说还要养一对儿。”
贾珩道:“给她留了一对儿,还有惜春妹妹一对儿。”
秦可卿玉容微顿,柔婉一笑道:“那倒是挺好的。”
贾珩道:“另外,我给你挑了一对儿精神十足的,装在笼子里放在后院,你也好生养着。”
秦可卿闻言,芳心惊喜交加,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夫君,怎么也给我也选了一对儿呀。”
贾珩看着滴翠冠下,笑靥一如春花娇美的秦可卿,轻声道:“我瞧着兔子怪喜人的,你闲暇赏玩儿,还有几对儿锦鸡,也放在园子里观赏,你平时来解闷儿。”
其实兔子根本分不完,剩下的由可卿尽情挑着,不过他主动提出来,意义还有不同。
夫妻二人说着话,瑞珠、宝珠伺候着擦了脚,后退着出了厢房。
夫妻二人歪在床榻上,放下帏幔,因着外间烛火的映照,内里影子清晰可见。
只见滴翠珠冠,繁复头饰若隐若现。
秦可卿螓首低垂,一张端庄妍美的脸蛋儿密布红晕,一直延伸向耳垂、脖颈儿,声若蚊蝇,对着背后的郎君,颤抖着声音说道:“夫君,别将诰命衣服弄坏了…”
贾珩低声道:“放心…撅好了就是。”
嗯,可卿从来都是任由摆布,温柔如水。
秦可卿媚眼如丝,腻哼一声,依言行事,但终究顾及着诰命服的安危,愈发局促。
这下子,竟然愈暗遂了某人的意。
而随着一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呜咽之音,冬夜漫长,皓月当空。
夜色笼罩,腊月寒风呼啸。
忠顺王府,一间装饰静美的厢房之中,忠顺王仍自趴伏在床榻上,面色较白天红润了许多,对着一旁的周长史道:“那几个言官怎么说?”
周长史低声道:“王爷,云南道,贵州道,江西道的三位御史明日就会上疏弹劾,待到明天奏章抄送通政司,朝野哗然,让这贾珩小儿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王养着这几个老鸹官儿,也有一两年了,现在可算用着了。”忠顺王冷笑一声,沉声道:“待明日,先拿了小儿五城兵马司的差事,这贾珩小儿,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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