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永德脸上却现出苦思之色,无奈说道:“公子,现在这屎盆子已经扣在我们身上,想扔都扔不掉了。”
当然,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我瞧着这新皇遇刺,疑点颇多,怕不是那位卫郡王使了什么手段?”陈渊面色凛然,声音带着几许冷峭之意,猜测说道。
这一刻的陈渊,仅仅是随口一说,却无疑是歪打正着,一下子就猜中了事情的真相原委。
阮永德没有回答陈渊的喃喃之语,刚毅、粗犷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沉声道:“属下就有些纳闷,宫中一向守卫森严,这歹人究竟是如何潜入城中的?”
陈渊沉吟片刻,目中可见冷芒正自闪烁不停,说道:“不管怎么样,新皇遇刺身亡,京中乱局丛生,人心惶惶,正是我等浑水摸鱼的机会。”
那人的子孙死的越多越好。
阮永德提醒道:“公子,如今京中还有几位阁臣,还有那位卫郡王坐镇,想要绸缪大事,恐怕也不大容易。”
陈渊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了下,冷声说道:“内阁文臣与那位卫郡王未必不会生出龃龉,到时候,祸起萧墙,就是我们的机会。”
阮永德默然了下,道:“公子,现在实力折损许多,可留给我等用事的机会也不多。”
总是观看风云变幻,阮永德的心头也有几许焦急。
或者说,在先前的几次折腾当中,陈渊这边儿已经耗尽了实力。
陈渊想了想,吩咐道:“你即刻去联络梁王,这兄弟两个还未离京,说不得还有大用。”
如果再以魏梁两王起事,仍有可在为混乱的局势再添一把火。
阮永德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而陈渊看着阮永德消失的背影,目中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宫中守卫如此森严,究竟是谁刺杀了新皇?难道真的是贾珩小儿?
可先前为何又扶持新皇登基?着有些说不通啊。
一时间,陈渊只觉脑海中一团乱麻纠葛不清,几如雾里看花,难以窥见真相。
或者说,只有时隔多年,一些智者才能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和安排当中。
福宁宫,殿中 宋皇后等了一会儿,看向那去而复返的女官,心头不悦,说问道:“没有请到人?”
他竟然如此托大?是不要他的孩子了吗?
女官道:“娘娘,到了宁国府知会了府上之人,但卫郡王并未在府上。”
端容贵妃凝眸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宋皇后,轻声说道:“姐姐,他这会儿,许是在忙着前朝的事儿,新皇刚刚驾崩,定是有不少的事儿。”
宋皇后想了想,翠丽修眉之下,眸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那这会儿,多半就是在晋阳府上,你去派人到晋阳府上找找。”
女官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迎着端容贵妃的柔和目光注视,宋皇后玉容幽幽,冷声说道:“妹妹,现在是紧要之时,错过这几天,再无机会。”
那个小狐狸,当初答应过她的,不能再让他糊弄了过去。
洛儿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端容贵妃见宋皇后坚持,也不好多说其他。
当女官到晋阳长公府寻找贾珩之时,贾珩正在后宅和咸宁公主叙话,看着咸宁给自己生的儿子——贾著。
小家伙伸着两只胖乎乎的绵软小手,脸上笑出了两个酒窝。
咸宁公主秀眉弯弯,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先生,这宫里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歹人潜入宫中,行刺今上,也是宫中守卫疏惫,这才给陈渊等赵王余孽,白莲妖人机会。”
这等阴暗的代汉自立之事,只有他、潇潇、白莲圣母三个人知道也就是了,再告诉旁人不合适。
咸宁公主点了点秀美如瀑的螓首,弯弯柳眉之下,莹莹如水的清眸闪烁了下,低声说道:“那新皇,怎么一说?”
毕竟是长于深宫之中,对这些政治之事知之甚多。
贾珩道:“新皇生前立了东宫,如今新皇猝然离世,自是由东宫继位。”
咸宁公主晶莹如雪的玉容现出思索之色,莹润微微的粉唇翕动了下,低声说道:“母后那边儿…”
贾珩道:“此事暂且只能如此。”
手心手背都是肉,甄晴与甜妞儿那边儿都是他的孩子,现在为了大局为要,就先让甄晴上位,不过甜妞儿可以补偿一个太后之位。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是暗叹了一句,当真是多事之秋。
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官进入厢房之中,道:“王爷,福宁宫打发了人过来,请王爷进宫。”
贾珩定了定心神,剑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低声说道:“我先进宫了。”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目送着贾珩远去,道:“先生去吧。”
贾珩捏了下自家儿子贾著的绵软小手,起身,向着外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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