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秦钟的妻子赵氏,容色微顿,目光好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对于这位立下赫赫之功的卫郡王,赵氏其实也颇为好奇,先前在闺阁当中就时常听起自家父亲,工部尚书赵翼提及贾珩的威名。
众人说话之间,寒暄着就在厅堂落座下来,这会儿仆人和丫鬟奉送上香茗,躬身侍立一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岳丈大人,过了年,应该也致仕了吧。”
秦业手捻颌下灰白胡须,原本浑浊的目光咄咄而闪,低声道:“子钰说的是,不过我觉得精神尚且充沛,倒是还能再在任上多忙碌两年。”
贾珩:“…”
真就是官瘾儿不小。
用高植物的话说,这官儿是当多大才是大啊。
秦可卿岔开话题,翠丽修眉之下,柔婉如水的目光,转眸看向一旁的秦钟,说道:“阿弟,最近可曾准备科考?再有不久,听说新皇就要开恩科,选拔人才。”
秦钟点了点头,温声道:“已经在备考了,只是会试原就诸省争先,倒是不太好脱颖而出。”
贾珩道:“尽力而为就是,进士原本就不大好取中。”
众人叙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开始到了用饭之时。
一碟碟香气喷喷的菜肴放在一方漆木几案上,贾珩与秦业落座下来,难免要谈及最近的朝堂局势。
秦业放下手里的酒盅,笑道:“新皇继位,仍有励精图治之心,子钰觉得来日我大汉将在何处用力?”
贾珩点了点头,道:“武功尚有汉唐故地未曾收复,文治方面,继三代明君英主之治,文赋英华当厚积薄发才是。”
秦业以手轻轻捻着颌下胡须,说道:“子钰此言在理。”
贾珩这会儿,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敬了秦业一杯,说道:“奈何…我辈却无多少用武之地。”
不得不说,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他在平灭辽东之后,本身的政治使命已经初步终结。
秦业说道:“子钰年轻力壮,来日尚有不少用武之地。”
贾珩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另一边儿,秦钟眉头挑了挑,目光崇敬地看向那正自侃侃而谈的蟒服少年,满是小迷弟的神情。
秦钟之妻赵氏,那张秀媚的脸蛋儿上,更是可见好奇之色翻涌不停。
贾珩与秦业叙了话,两人来到书房,落座下来,叙话起来。
之后,贾珩倒没有多做盘桓,在用罢午饭之后,离了秦府,让秦可卿与芙儿在秦宅过夜,骑马返回宁国府。
宫苑,坤宁宫 宋皇后一袭素白色裙裳,身上着重孝,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虽然不施粉黛,但无损其姝丽玉颜之色。
“她当真那么说?”宋皇后恍若春山的修丽双眉挑了挑,那双凌厉无比的目光,凝眸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官,说道。
女官面上神色慌乱,说道:“娘娘,淑玉宫那边儿拿住了夏总管的错漏,将内侍省的账簿查了一个遍。”
宋皇后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上可见怒气翻涌,冷声道:“真是反了天了,本宫是她的母后,她竟如此无礼?”
原来,随着甄晴入主六宫,第一件事儿就是拿内侍省动刀,先撤换了六宫都总管夏守忠,而后着人严查贪腐,发现一批账目存在问题,开始借题发挥。
“娘娘。”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从外间慌慌张张进得殿中,看向宋皇后,道:“娘娘,淑玉宫的来了。”
说话之间,一个容貌冷艳,眉眼细长,身上一袭玄色大氅的年轻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行至近前,盈盈福了一礼,说道:“臣妾见过母后。”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甄晴。
此刻的甄晴,周身气势凌厉,锋锐无匹,气场几乎两丈八,周围生人难近。
宋皇后起得身来,春山如黛的秀丽柳眉挑了挑,狭长、清冽的美眸当中,美眸当中满是凌厉之芒地看向甄晴。
这是两代皇后的对决,此刻,四目相对,眼神皆是不甘示弱。
宋皇后首先打破了沉默,冷声说道:“甄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甄晴轻笑了下,只是那清冷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莹润微微的美眸冷芒闪烁,说道:“这不是初二,就过来给母后请安。”
宋皇后眉头皱了皱,质问道:“本宫这边儿不需要请安,本宫问你,六宫都总管夏守忠犯了何事,为何被人拘禁,你先前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母后难道不知道?那夏守忠在担任六宫都总管期间,大肆贪墨,上下其手,难道就没有母后的纵容?”甄晴眉眼凌厉,玉容清冷如霜,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度。
宋皇后叱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甄晴道:“母后如是不信,待内务府慎刑司讯问完毕,再行观阅卷宗,不过,如今母后还请移驾。”
宋皇后闻听此言,而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倏然苍白如纸,道:“你要逼本宫离开坤宁宫?”
真是反了天了。
甄晴道:“母后,这是应该的吧,母后如今不适合再居住在坤宁宫了,移驾倒也是寻常中事吧。”
本来甄晴听从着楚王的劝说,不和宋皇后发生冲突,但终于没有忍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