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我是圣上派我过来打探消息的,你快放了我!”于凤挣扎道。
“圣上让我彻查扬州之事,为何还要派你来呢?”程欢问道。
于凤咬了咬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督主,圣上他不相信你了吗?”阳阙问道。
程欢皱了皱眉,忽然伸出手指,在于凤胸前连点几下,随后将其随手一扔,砸在地上。
“程欢,扬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封锁消息?”于凤趴在地上问道。
程欢冷冷瞥了于凤一眼,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而且,你也不该直呼本督的名讳,你该叫我程都督。”
“那好,程都督,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该放了我吧?”被点住穴道的于凤这么说道。
程欢忽然走到于凤面前,蹲下身子,一把掀了他的蒲帽,而后拎起他的发髻,让他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冷冷盯着对方。
“本督说了,扬州之事,你,不需要知道!”程欢一字一顿道。
“你想怎样?”于凤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圣上昏聩,居然派你来打探消息,你那拙劣的演技也想摸本督的底细,你以为你乔装打扮在扬州街头就能摸清状况吗?你也不想想,为何你只是个司正,而本督可以坐到督主之位呢?”程欢嘲讽道。
于凤根本没想到程欢厉害到了这般地步,居然能让扬州所有人都不透露任何消息,反而使打探消息的他暴露了出来!他咬牙:“程欢,你胆敢诋毁圣上,说圣上昏聩?”
程欢用了用力,捏紧他的发髻,这让于凤感受到头发脱离头皮的疼痛,不由咧起嘴来。
“圣上明面上让我来彻查,背地里却派你来摸底,不是昏聩是什么?既然他用人心疑,那就不要怪本督瞒天过海了!”程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督主……”康朝阳阙震惊了,他们似乎意识到了程欢要做什么。
“康朝阳阙,扬州之事的真相若是捅上去,后果我们都无法承担,不仅秦异,夏鸯,曹豻,华卿,秋行风要死,而且你们两个也会被牵连,我们外庭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死人了!”
程欢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将两人震住了。
秦异勾结江湖人士,对上司报私仇;夏鸯擅离职守,给华卿下毒;曹豻被生擒,打开城门;华卿同样包庇了罪魁祸首董昭;秋行风更是青锋门的内奸!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旦捅上去,皇帝震怒,谁都活不了!
而他程欢更是与伊宁再次达成同盟,两人私下会面,将此事压住,这更是死罪难逃!
于凤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能想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后果……
“杀了他,把他尸体扔茅厕去!然后用砖石封死!”程欢对康朝阳阙说道。
康朝阳阙没想到程欢居然做出这般狠厉的抉择……
“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执行了程欢的命令。
“不,我乃内廷春钦司司正,圣上的人,你们不能杀我!程欢,你不能这么做!”于凤厉声大喊。
“圣上他不该派你来的,你既然被本督发现了,本督便会让你从这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欢甩下于凤的发髻,转过了身子去……
身后,康朝阳阙举起了两根鸳鸯镔铁拐,然后面带凶光,朝着于凤狠狠一砸!
两声清脆的骨头断裂之声传来,程欢背着身子,脸色一凛,他若是狠起来,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何等事!外庭的督主,不仅见识过尸山血海,也造成过尸山血海!程欢心若不狠,如何坐的了这个位子?
“呃啊……!”于凤发出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嚎。
鲜血飞溅……
皇帝派来的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于凤的尸体被扔进茅厕,随后被康朝阳阙用砖石封死,就如同没来过一般……
程欢走出这死胡同,望着一地的杨梅,身边阳阙摇头道:“可惜了这大好杨梅啊……”
程欢声音很冷:“放两天就坏了,再好有什么用?”
程欢离去了,很快,麻利的皂卫们将这处死胡同恢复了原样,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可暗地里,却有更多的皂卫行动起来,他们要彻查于凤还有没有其他接头人!
程欢回到署衙,便开始写折子了,这折子他要写很长,毕竟事关无数人命,他得为这些活着的人谋生!
黄豆大的烛灯跳动着,照耀着程欢那凝重的脸,他提笔沾墨,思索了很久,开始在纸上写,但写了不一会,他一摇头,搁下笔,将那纸张放到火苗上点燃,然后往案边的火盆里一扔。
深夜,那烛灯仍然在跳动,而火盆里,已经有了浅半盆的灰烬……
一个清秀的人影走进了程欢的书房,在他桌案前停了下来。
“你来啦?”程欢没有抬头,他知道眼前之人是邵春。
“督主,华大人抓的那两个东华会的假道士愿意作证,他们写下了供状。”邵春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份手札来。
程欢笑笑,接过那供状,忽然说道:“怎么一股汗味,你刚才干嘛去了?”
“师傅曾教给卑职一套功法,卑职练功去了。”邵春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