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岩,家,南岩,家!”秋行风又大喊了起来,显得有些兴奋,他四处张望,甚至想从轮椅上站起来走两步,但是他做不到……
伊宁推着车,带着他转了转,秋行风在车上转着,异常兴奋,脑袋不停地晃,不停地看,可惜他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这一幕让伊宁心酸不已……
少时,董昭白梨从里边出来了,董昭自伊宁手中接过秋行风的轮椅,温柔对秋行风道:“风叔,我来带你进去转转!”
秋行风晃动着脑袋,刀疤脸乐开了花:“家!家!”
董昭推着秋行风,搬着车上台阶,上了走廊后,沿着走廊慢慢推,一边推,一边告诉他这是哪,那是哪,哪里是厨房,哪里是卧室,哪里是书房,哪里是马厩,他一字一顿,生怕秋行风听不清……
伊宁走在身后,望着这一幕,长长叹了一口气……
得想个法子,治好秋行风才行啊!
午时两刻,矮子们又回来了,他们马车上载满了物资,从棉被席子,到水桶夜壶,从粮油菜肉,到糖盐酱醋,应有尽有。这帮矮子能干的很,甚至还从南岩镇上雇了好几辆马车驴车来载东西,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矮子们从来都是吵吵嚷嚷,也从来都是乐观至极。
很快,董昭家里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处处都是忙碌的矮子,厨房烟囱里,燃起了袅袅炊烟。
一群人忙碌到未时,摆上了好几桌,吃的不亦乐乎,这归家的喜悦,对于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的董昭白梨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饭后,矮子们又勤快的收拾起来,然后去铺床,去玩耍,甚至有人在池塘边钓起了鱼来。
而董昭则带着白梨,提上一个竹篮,装上香纸火烛,朝墓园走去,他们还要祭奠双亲。而伊宁,也推着秋行风,跟着两人,走向了墓园。
在这春草繁茂的季节,墓园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显然是南岩的乡亲们做的,善良的老百姓们始终有着天底下最强的力量,没有他们合力办不好的事。
走进墓园,穿过小径,不多时,四人已经到了董覆的墓前。
董昭白梨双双下跪,铺上香纸,燃起香烛,郑重的朝坟墓磕起头来,连续磕了好几个之后,两人同时抬头,望着那墓碑。
董昭轻抚墓碑上的刻字,那是他师傅沈落英当年刻的,这也算是她留下的痕迹之一吧。
“爹娘,孩儿回来了,孩儿已经亲手诛杀了唐桡那贼子,为你们报仇了!”董昭说着,双眼已经通红。
“公公,婆婆,我们家的宅子又重新建好了,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白梨说道。
两人在坟前朝墓碑倾诉着,伊宁就站在后边看着,而秋行风则双目失神的望着远方,眼中满是迷茫……
“爹,你在天有灵,你能否给孩儿一点线索,当年那龙血草,您藏在了什么地方?”董昭望着墓碑说道。
伊宁眉头一蹙,龙血草?
听到龙血草三个字的秋行风,忽然猛的喊了起来:“龙血草!龙血草!寒毒!寒毒!”秋行风晃动肩膀跟头,脸上激动无比,这引得董昭白梨回过头,神色复杂的望着他。
“风叔也来了,爹,你若是在天有灵,晚上托梦给我好不好?”董昭说罢再次磕起头来。
秋行风激动至极,身子一侧,一歪,伊宁一手扶住,没让他掉下去,
“不必勉强……”伊宁开了口。
“不,师姐,我一定要找到,我一定会找到!”董昭回过头望着伊宁,坚定说道。
伊宁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身去,推着秋行风往回走,而秋行风依然在车上晃来晃去,一脸激动。
祭奠完双亲后,董昭策马就奔向了南岩镇,去找那刘老伯了。
很快,他顺利找到了他,直接开口道:“刘老伯,建宅子的时候,可曾有工匠找到那沉香木盒子?”
刘老伯捋着胡须,摇摇头:“没有。”
董昭失望至极,刘老伯道:“你该知道的,你家的那宅子,在十一年前就被搜遍了,后来被火一烧,变成了废墟。而变成废墟后也没消停,总有人跑去废墟里翻,十几年里前后有过几拨人,差点都掘地三尺了,但始终一无所获,你要找的那个沉香木盒,应该不在祖宅里。”
董昭低头思忖,刘老伯继续道:“沉香木有香味,而且耐腐蚀,一般来讲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除非藏在了特别的地方,董少侠你好好想想。”
“特别的地方?”董昭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来的路上,董昭一直在思索这个特别的地方,但却始终未能想到,这特别的地方到底会在哪呢?
夕阳西下,骑着小黑的董昭望向了天边那灿烂的晚霞……
回到自己家,他看见了欢乐的一幕,院外大杨树下,不知谁做了一个秋千,秋千上水得清跟孙不归两个矮子一人扯一边绳子,坐在木板上,就在那里荡,而其他的矮子则在那里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换我了换我了!”莫问路激动喊道,他个头在矮子里边算最矮的。
“再让我们玩一会,别吵!”水得清不想下来。
“水得清你这瘪犊子赶紧给我下来,不下来我就拿杆子捅了!”全有才拎着一根竹竿冲了过来,作势就要捅水得清屁股。
“妈的,算你狠!”水得清怕了,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一群矮子们冲上去开始抢那秋千,然后抢着抢着不知谁先动手打了全有才一巴掌,然后这帮矮子再次打了起来,只剩个秋千在那里晃啊晃,根本没人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