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我头皮开始发麻,看了眼闷油瓶,他对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闷油瓶已经把整个空间看了一遍,连他都找不到破绽,这才是最让我崩溃的地方。
这里没有任何问题,难道有问题的是我们么?这是哪里?还是我们刚才待过地方么?
我仰着脖子看了一圈,就发现我们其实是被三座山夹在中间,现在脚下的位置相当于三座山中间的谷地,前面两座山体几乎合在一起,穿过缝隙一直走到头就是我们刚才待的那个小空间。
两头路全都堵死了。(此处地形图见文末有话说)
我疯了一样开始绕着崖壁来回跑,壁画没了,地上没有任何通道,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头顶的星空多出了一轮月亮。
心中的寒意更甚,我感觉毛骨悚然,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沉默着往回走。
回去后胖子已经睡得很深了,我走过去把他拍醒,轻声道:“没路了。”
胖子没有多问为什么,三个人一片安静,我靠在岩壁上休息,闷油瓶开始用黑金古刀在山体上凿攀岩路线。
这时我猛地坐起来,盯着胖子的眼睛,“有没有可能我们把这座山移开?”
“愚公么?”胖子看了我一眼,“那我们得先改名字,小哥张工,我王工,你蜈蚣。”
“你蟑螂。”
“小强好,至少生命力顽强。”
我不再跟胖子斗嘴,把闷油瓶叫过来,让他坐下休息,“别折腾了,你是人,不是超人。这种高度的悬崖,最多最多到半中间我们就得歇菜,上面砸下来就是肉泥,连厚葬都省了。”
闷油瓶收起刀,没有说话,看样子他是准备休息一会继续凿山了。
真凿条路出来么,我蹲下来,开始推算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我感觉自己已经疯球了,因为此时我甚至开始在脑海中设想,如果在这里大喊刘丧的名字,他在杭州听到的可能性会有多少。
胖子忽然问我,“赤鬼国打算去么?”
我看了眼闷油瓶,道:“小哥去我就去。”
胖子看了我一眼,“聊点实际的,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你跟小哥实在不行,就把胖爷吃了吧。胖爷肉多,够你俩吃一段日子了。”
居然我还真的考虑了一下,对他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肥肉。”
胖子打了我一下,起身开始在地上捡石头。想了想,我对他道:“你觉得小哥的方法爬上去,和在这里打个盗洞挖穿这座山,哪个可行性高一点?”
“我觉得你省点力气,坐下来,跟我一起想想下辈子投胎到哪。”胖子走回来,扔下几块石头,“来吧朋友们,让我们给自己立一块碑。”
我竟然就认真想了起来。如果下辈子,我一定不当贼了,但我还想遇见胖子,我可能会跟着他一起搞批发,在潘家园卖卖手串,或者一起合资搞个农家乐。
小哥一定不要再做张家人了,给他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吧,可以跟着我姓吴,给我当伙计,我给他开的工资肯定比王萌高。
我忽然乐观起来——我想的是:我们可以在这里合葬了。
不用等到我白发,让他一个黑发人来送我俩。
好想喝酒啊,让灵魂和身体都失重,是不是我们就能被风吹走了?
那胖子要多喝一点才能飘起来了。
我就地躺下来,自嘲的笑了一下,余光看着闷油瓶,他闭着眼靠在岩壁上休息,胖子还蹲在地上搭着石头。
我盯着天幕放空自己,这里的月亮,是否几千年前也曾有人遵从着它的指引踏上流浪。
不知道,但我清楚。
我们,出不去了。
第一卷·龙母血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