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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雨热共季,连续好几日的高温高热让人不适,长街上的小摊贩少了很多,这个时节,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淋成落汤鸡,索性大门一闭,在家中睡起懒觉。
好不容易捱了过去,雨过天晴,热温也降了下去,碧空如洗,闺中姑娘们心里都痒了起来,正好郝家大夫人在府中设了荷花宴,郝家的荷花池素来闻名,姑娘们拿到大夫人的帖子后,纷纷上妆打扮起来,无一不用心。
郝家还有个二郎未婚,近日又从国子监祭酒升为中书舍人,正四品大员,按职责划分亦是皇帝近臣。
郝长安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多多少少对这郝二公子有些幻想在。
午时二刻,郝家花厅已经挤满了人,姑娘们侧头张望,直到谢希暮入厅,诸位才连忙起身给女子福身行礼。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从前姑娘们对谢希暮嗤之以鼻,可如今她已然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她们只得恭恭敬敬,不能出半点错处。
“夫人。”
就连郝大夫人比之谢希暮长了许多年岁,都得恭恭敬敬起来行礼。
说起来也是缘分使然。
先前郝大夫人还想着让谢希暮成她弟媳,没想到她如今反而成了郝长安的师母。
造化弄人。
郝大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免不得担心郝长安是心里还记挂着谢希暮,才迟迟不愿成婚。
“大夫人不必多礼。”
谢希暮仍是姿色娇艳,衮衣绣裳,锦衣玉带,虽是妇人打扮,可本就在最漂亮的年纪,通身气度比之成婚前更加光耀照人,瞧得在座的姑娘们心里不免嫉妒。
“咱们是旧相识,长安又很听话,夫君也常夸他比先前要聪慧多了。”
谢希暮言及郝长安时,俨然是长辈姿态,郝大夫人闻言倒没有那么尴尬了。
等谢希暮入座,众人才跟着坐下。
郝大夫人见气氛阒然下来,活跃气氛道:“近日我听闻玄光娘子也入京了,特意给她送了帖子。”
姑娘们听说玄光的名讳,都是一惊。
玄光的名声在闺阁和后宅里都是响当当的,大家早都听闻过玄光,却没有亲眼瞧见过这姑娘。
“玄光娘子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记得去年我家也设了赏花宴,她给拒了。”说话的人也是官宦之女。
又有另一个姑娘接话:“我还听说,自她入京后,京城里的店铺都给她送了邀帖,她都给拒绝了。”
大家心里期待着,却又担心,“今日玄光娘子会不会来,还是个未知数。”
都快要开宴了,议论中的女子还未露面,就连主家郝大夫人都有些汗颜了。
玄光脾性古怪,郝大夫人也是斗胆将帖子送去玄光手里,毕竟如今郝家蒸蒸日上,二郎也成了天子近臣,不怕玄光不给面子。
可如今等来等去,郝大夫人心里就有些没底了。
时辰拖得太久了,姑娘们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等到筋疲力尽,都不再讨论这件事时,忽然远处传来通报声。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这就是玄光?”
“当真是好相貌……”
女子当真是生得妩媚动人,墨发高盘,眉眼如浓墨点缀过,身段也曼妙风流,女子们心里盘算,在场估计也就只有谢希暮能与之匹敌。
“玄光娘子身上那衣裳是……”人群里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