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许文贤愣住了,像是难以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存了这么高的志向。
许愿见此,继续道:“父亲,今天落水的人是我,明天就会是其他人,但这世界不该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再者,大漠是边境,程家为虎作伥,覆巢之下无完卵。”
“覆巢之下无完卵。”许文贤眼底风起云涌。
想起许家为稳固大明的殚精竭虑,最后却因为小人眼红,致使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许文贤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有一种念头呼之欲出,然而,看见许愿那刻,许文贤还是沉默了。
最后,许文贤道:“京城的水太深了,只为了一个程家上京,不值得。”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值得或者不值得这个说法。”许愿浅浅一笑。
她还想说些什么,张越从厨房里跑出来道:“吃饭了。”
“先吃饭吧。”
许文贤没多说什么。
说完,他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去灶房。
许愿看着那明明正直青年,却比老年人还要蹒跚步伐,泪水再度充盈了眼眶。
同时,她也暗自道:不论谁挡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妥协的。
想完以后,许愿跟着许文贤去了灶房。
围坐在饭桌上。
饭菜并不是什么上乘的佳肴,可许愿却觉得香甜无比。
然而,在其他五个人眼里,许愿吃饭的模样,像已经几年都没有吃饭一样。
张越正咬了一块鱼肉吃着,见到许愿狼吞虎咽的模样,手里的鱼肉顿时就不香了。
见其他几个人都停了下来,许愿还在自顾自的吃着,张越迟疑的问:“娘,志国吃的跟我们是一样的吗?”
“一个锅出来的,哪能不一样?”文淑芳瞪了张越一眼。
“那他这是……”
“我觉得愿儿这孩子,从醒来就有些不对劲。”文淑芳想起许愿刚醒的样子,突然忐忑的看向张青玉。
“要不,还是找个郎中看一眼?”
“我瞧着,没什么啊。”
张青玉说着也有些忐忑,因为,许愿实在是太异常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许文贤皱眉,跟着问道:“他今天怎么了?”
“也没什……”
文淑芳话没说完,许愿一个碗已经放了下来。
米饭被吃的干干净净。
许愿郑重的开口道:“父亲,叔父,我想明天就去书塾。”
话音将落,张青玉立刻就道:“不行。”
“是啊,你这身上还没好全呢?”文淑芳跟着一起劝道:“用功也不急这一时片刻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片刻都不能耽搁,再者,表哥要去武堂,就应该越早越好,我们兄弟两个都在县里,更方便照料。”
“可我还是……”
“志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听他的吧。”许文贤打断张青玉的话:“武堂那边,的确也不能荒废。”
想起许愿先前说的,许文贤垂眸,不由得叹了一声。
大漠今年天气炎热,粮食颗粒无收。
似水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黑云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