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紫檀细香，燃烧出满屋清香气。

掩月从排山倒海般的巨大狂喜中冷静下来。

略微思量，询问道：“不知公子所说条件，为何？”

李壹仟捏起酒盅，将清冽酒水一饮而尽，“陆离陆先生，我飞鱼帮副帮主，你应该听说过吧？”

掩月：“听郭嬷嬷说起过。”

李壹仟：“陆先生是我义父。”

“腊月初九晚，你姐姐安静用簪子，将我义父活活捅死在绣床上，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吧？”

掩月轻点臻首。

李壹仟：“你要做的很简单，我会放你回到你姐姐身边。”

说着，李壹仟从袖中摸出一个成人中指粗细的精巧青花瓷瓶。

并将瓷瓶放在掩月面前。

掩月：“公子，这里面装的是？”

李壹仟：“鹤顶红。”

“天下有名的剧毒，先天宗师中了也得死。”

“你姐姐身边有名剑客。”

“将你姐姐，还有那名剑客，全弄死，我李壹仟以我李家列祖列宗起誓，必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你安清入门。”

“倘若食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清儿，你相信我，待你过门后，我定会好……”

掩月一把抓起小瓷瓶，直接改口道：“相公，陆先生不仅只是你的义父，也是我的义父。”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姐姐又如何？”

“杀人偿命，自古的道理。”

“相公，你放心吧，清儿不会放你失望的。”

李壹仟愣了愣神，准备了一肚子威逼利诱的话，竟一句也没用上。

起身来到掩月身旁。

飞鱼帮没了基儿的少帮主俯下身去，捧住掩月脑袋，冲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

李壹仟：“娘子，等咱俩喜结连理那天，我要将太平县所有头面人物全请来。”

“我要昭告天下，我李壹仟，娶了这世上最好看最柔情的女孩。”

掩月含情脉脉道：“我也嫁给了这世上最俊美最英武的男子。”

——

伏灵十七年，腊月三十，除夕。

天气很好。

易水寒去镇上悦来客栈打包午饭。

篱笆院内，穿着花棉袄棉裤的桃花，一边哼着曲儿，一边贴着窗花。

忽地。

少女面色微变。

喉咙刺痛间，忍不住咳嗽起来。

轻咳逐渐变得剧烈，桃花不由捂住了嘴。

‘咳咳咳~’

咳了好几分钟，直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桃花总算将那口气咳顺。

将手掌放在眼前。

桃花神情怔愣。

满掌的鲜艳殷红。

脚步声由远而近。

拎着食盒的易水寒走进篱笆院。

“咋了你，看啥呢？”

背对着易水寒的桃花回头，冲易水寒微笑的同时，展示红艳艳的手掌。

“看，子辛，我咳血了，厉害吧！”

说完，眼白一翻，清瘦身躯直接软了下去。

——

晕过去半个时辰后，桃花便苏醒了。

呆呆坐在床上，眼也不眨，好似被施了定身术。

易水寒蹲在门槛上，手握金丝楠木烟斗，不停吧嗒。

“子辛，你说得对，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