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已是腊月二十三。

按照传统，应该过小年，祭灶王爷。

灶房内。

桃花将三个白瓷碟放在灶王爷神像前。

一个碟子里是苹果、脆梨、橘子等水果。

另一个是花生瓜子等干果。

最后一个则是灶糖。

点燃三炷细香，插进香炉里。

桃花冲灶王爷神像拜了三拜。

“灶王爷爷，这应该是桃花最后一次祭您了。”

“保佑小女子去了阴曹地府，也能天天吃得饱饱的。”

“大鱼大肉最好，窝窝头咸菜也行，只要能吃饱，小女子就心满意足啦。”

大日渐渐沉落。

桃花穿着花花绿绿的棉袄棉裤，与易水寒躺在堂屋屋檐下的藤椅上晒太阳。

桃花嘴不停，将裹着白芝麻的细细灶糖不断送入嘴中，咬的咔嚓咔嚓响。

“子辛，你不吃吗？这种一头蒜的没有细长的好吃，咬不动。”

易水寒眼睛微闭，不时抽上一口旱烟，鼻孔喷出两道烟柱，“不吃，粘牙。”

桃花：“子辛，水开了，去灌暖水釜。”

易水寒：“早上是我灌的，这会轮到你了。”

桃花：“我手上粘的全是糖，你就去嘛。”

易水寒：“那就洗手。”

桃花：“明天后天全我灌，咋样？”

易水寒：“明天后天大后天，我可以全灌，但今儿绝不灌。”

桃花：“你真懒。”

易水寒：“彼此。”

当灌完暖水釜走出灶屋。

桃花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夕阳光为少女镶上一层淡淡的光圈，她看起来宁静而安详。

易水寒不忍打搅，脚步轻轻，回屋取了羊毛毯子，给桃花盖上。

“哈！被我抓住了吧！”

少女霍地睁开，吓得易水寒虎躯一震。

“为啥给我盖毯子啊？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你就大方表达出来嘛，我可想有人喜欢我了。”

易水寒：“你小时候你娘是不是经常打你脑子？”

“还是吃多了被门夹过的核桃？”

夜幕降临。

堂屋内。

易水寒坐在小马扎上烤着火。

桃花则打来一盆热水泡脚。

“子辛，你看我脚丫子好看不？”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哦哦，肤如凝脂。”

“子辛呐，想不想吃我脚丫子呀？”

易水寒：“你他娘脑子绝对有病！”

忽地。

户外响起‘嘎’‘嘎’声。

是小白。

不过数秒，‘嘎’‘嘎’声便连绵不绝，也越来越响亮。

桃花并不傻，知道是那些人来了。

少女明眸皓齿微笑着，“子辛，领了万金，可别忘了头七多给我烧些纸钱啊，我穷怕了。”

易水寒：“闭嘴，老实洗你的脚。”

看着易水寒起身，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两柄剑。

桃花轻语道：“我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妓，不值得。”

易水寒：“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桃花：“打不过就逃跑，他们的目标是我。”

易水寒：“巧了，我的目标，是他们。”

在桃花怔愣目光注视下，易水寒拉开房门，孤身一人闯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