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明悠悠这才想起来,去大青山要从红岭那边走,他们在下关村的院子离得最近,所以张大郎和衙门的人今晚都要住在那里,第二天天不亮就要悄悄出发。
衙门一共派出了五个人,冯良也在其中。
原本陶县令定下的人选里是没有他的,毕竟人家才从草原经历了生死回来,再派出去有些不厚道。
但冯良主动请缨想要参与,陶县令见劝不动,也就同意了。
韩五娘虽然听姐姐的话,回来以后没怎么见过冯良,但县令夫妻都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没有放下彼此。
陶县令也曾担心冯良居心叵测,便给陇西商队的冯管事去了封信,打算试探一番。
冯管事收到信后,吓得连夜就出发赶了过来。
他先把儿子打了一顿,押着人去给县令赔罪,言明自家绝没有高攀的意图,还要把冯良带回去,把二儿子派过来。
陶县令观察许久,觉得这家人虽然出身低了些,但家风和人品都不错,再想到五娘子最近清减了不少的脸庞,他心里对两个年轻人有了同情。
于是暗示冯管事,以冯良的能力,若是踏实肯干,立下几个功劳,将来未必不能带着他们家改换门庭
冯管事从县令书房里离开的时候,人都是飘着的,他和大儿子深谈到半夜,第二天城门一开就匆匆赶了回去。
儿子既然争气,当老子的也不能拖了后腿,与他关系不错的几位商队主事已经有了要和大瑜合作的心思,他回去还要加把劲儿。
大丰村的人把明悠悠几人送到村口,想着是为自己村子办事,他们还凑钱给衙役们买了不少吃食,光下关村的荷叶鸡就一人带上了三只。
倒也不是不想再多给,只是天气炎热,带多了怕坏掉。
明悠悠这几日突击学习了几款能够保存时间长一些的面食,先给大家做了石头饼,结果衙役们表示好吃是好吃,但是太费牙,吃起来还耽误工夫,不利于赶路。
她又尝试做了改良版的囊,这个倒是大受欢迎,连带着给隔壁院子金队长几人,一晚上烤了足足一百多个。
明悠悠瘫倒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连屋子都没力气回了。
她倒不是累的,院子里都是壮劳力,和面的事自然用不着最小的她来管,只需要前期指导几次,后面大家自己就学会了。
明悠悠是吃撑了,刚烤出来的囊特别香,一炉又一炉的,她作为给人指导的师傅,可不每一次都要品鉴一下嘛。
其实要不是系统强烈反对,她还想偷渡几包方便面出来,让大家路上喝点热汤,那就更完美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明悠悠就被系统叫醒,打着哈欠站到郑焕三人旁边,强撑着眼皮给大家送行。
也不知陶县令是怎么和金队长谈的,金队长这边竟然愿意全体出动跟着去接人。
封旭这段日子没有白被曹师傅训练,功夫长进了不少,他侧着耳朵小声道:“我就说金队长带的不会光是明面上的这几个人,告诉你们吧,林子里藏着好几道气息呢,感觉都是高手。”
他又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听,“咦,我怎么感觉东边的树上又来了几个人。”
金队长也转向那一侧,出声道:“几位朋友跟了这么久,也该现身见见了。”
陶县令请来大内高手监视金队长他们的行踪,一连跟踪了几个月,金队长那边早已察觉,但他似乎并没有当回事。
陶县令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就写折子请陛下收回这几位高手,但陛下可能是觉得这些人太费银子,不想再把这包袱接回去,就一直没有回复。
而高手们似乎也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没一个主动离开的,依然敬业地盯着金队长这边,顺便去林子里打些野味,间接帮着附近村子清除了不少隐患。
四位高手从树上落下,他们没带面具,却也蒙着黑色的纱巾,其中一人抱拳道:“久闻徐家军有一套克敌制胜的刀法,想必金队长得了真传,今日有幸某就大胆讨教一番。”
明悠悠他们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金队长的脸色阴了下来,他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快要失控的暴虐气息,郑焕他们吓得连忙后退几步,把明悠悠挡在了后面。
一阵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明悠悠呸呸呸地吐出吹进嘴里的沙子,把自己立起来的头发按下去,刚要踮起脚尖去看看,就发觉前方没了动静。
“这就打完了,也太快了吧。”她瞧的一脸懵。
“没打完,只是跑到林子里继续了。其他人也都跟过去了,咱们要不也去看看?”封旭跃跃欲试。
过去接着吃土吗,其他人没理他,转身往回走。
“对了,徐家军很有名吗?”明悠悠好奇道。
卢泰对这种事情最在行,抢答道:“徐家军是当年大齐战神徐老将军带的队伍,听说过二十年前大瑜和大梁联合攻打大齐的事吗,本来两国都快打到都城了,后来硬生生的被徐家军给逼了回去。”
那场战役明悠悠只偶尔听说过,主要是因为那一次联合军惨败,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还作为质子,被送到齐国忍辱负重了好多年。老百姓怕犯了朝廷的忌讳,就不怎么敢提。
但是不管怎样,也不至于一次也没听说过徐家军啊。
“因为十年前徐家就因为谋反被齐国皇帝满门抄斩了。”
“那徐家军和金队长又有什么关系?”
卢泰眨眨眼,“徐老将军是萧宁义的外祖父。”
明悠悠嘴巴张了张,“原来萧宁义也挺惨的。”
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封旭,“你们家没有女眷在宫里吧。”
封旭被看的心里发毛,“你什么意思,我爹可是对大瑜忠心耿耿。”
郑焕乐了,“别担心,你爹的本事还没那么大,不至于到功高震主的程度,不过还应该再低调一些,最好有些把柄在陛下手里。”
封旭听懵了,“你怎么想起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