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爱民如子,想必也是希望他们用上好的板,等伤好之后,也能换点银子用,不至于白受罪一场,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无妄之灾,总不能白受疼吧?补偿,可不是把伤治好就算了事,原本人家可以不用受伤的。”
“大人爱民如子……”
谁他妈爱民如子,现在梁翊川一听到这四个字,脑瓜子就嗡嗡的。
孙小姐哼道:“张公子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你的药材是从哪里弄来的,全凭你一说,你一个卖粮食的,竟然还这有这么多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开药铺的。”
“我以前就是开药铺的,是叔叔说,在余州遇见一个不要脸的做生意的,根本不讲规矩,我这才赶了来,替他老人家出出气。”
顾蓉蓉毫不客气,看一眼几个大夫:“你要不服,让你带来的人去看看,到底值不值。”
孙小姐:“好……”
“不过,孙小姐倒挺有意思,自家的粮食都快卖不出去了,也不着急,反倒替人家大人,操这一千两银子的心。”
孙小姐一口气哽住,梁翊川扫她一眼,她别过脸去。
车夫不服气道:“我们大人赔了钱,那你是不是该算算别的帐。”
“什么账?”
“你杀了我们的军马,我们的军马都是名驹,而且每天都喂上好的饲料,一匹可不止一千两。”
顾蓉蓉浅笑:“这事儿?你不提我都忘了。”
她走到马车旁,俯身,在马身上拍了拍。
车夫跟过去冷笑:“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这一拍,还能把马拍活?要是能拍活,我给你叩十个响头!”
话音落,原本倒着的马,忽然睁开眼睛,打个响鼻儿又翻身站起来,晃晃头,甩甩尾巴。
车夫:“……”
梁翊川也蹙眉,心头惊讶,慢步走过来。
孙小姐眼睛微睁,想起临死前净明的发疯,大喊妖怪,难道这姓张的,真是妖?
顾蓉蓉拍拍马脖子,看着车夫:“叩头吧,十个,要带响儿。”
车夫紧紧握拳头:“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当然了,不叩也行,”顾蓉蓉漫不经心,“你们是护城军嘛,梁城使的手下,自然是威风,说了不算,我也不能把你如何。”
这简直比逼着让车夫跪还厉害。
梁翊川当然也不想让手下跪,这丢的可是他的脸。
但如果不跪,顾蓉蓉方才那样说,护城军的声威何在?
两者相较,他看一眼车夫。
车夫会意,不愿意但又不得不跪下,叩十个头。
冷星赫在不远处瞧着,浑身的紧绷又慢慢松驰,嘴角微翘。
顾蓉蓉等他叩完头,又对梁翊川道:“对了,大人,还有一笔帐,忘记和您算了。”
梁翊川眉心一跳:“什么?”
顾蓉蓉把手伸出来,掌心一片微红。
“大人可知,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