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还跟我扯上兵法了,”范骠语气鄙夷,“就你们懂,就你们知道什么权宜之计,别人都不懂,别人都傻呗。”
“就是,”人群中有人冷声道,“见危险就往后躲,赶紧把东西甩出去,趁机撇清自己,现在危险没了,又想着捞好处,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们这种人,即便给你们这次机会,下次再遇到危险,你们照样再来一次,还得这么干!”
顾蓉蓉转头看,说话的人皮肤是小麦色,身材颀长,袖子挽起半截,露出鼓胀的小臂肌肉。
他模样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左眼角还有一小道伤疤,更添几分硬气。
她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之前那两次被刺杀,他也出过不少力,还有在矿洞中时,也沉稳大胆。
王妃在一旁小声说:“他叫冷姜安,与星赫是同辈,是王爷的一个远房堂兄的儿子,他还有个妹妹,叫冷姜鱼。”
“他们家就兄妹二人,冷姜安之前也在军中效力,姜鱼订婚之后,未婚夫家就原形毕露,原来那小子吃喝嫖赌,样样都干,早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怀了孕。
冷姜安气不过,找上门去理论,那家人不但不认错,还冷言冷语,说什么订了婚就要娶,就是为了让姜鱼占个正妻的名,省得落人口实,将来还要让姜鱼给他们养孩子之类。”
“总之,不堪入耳,冷姜安一时没有按捺住,就把那小子打了,打得还挺重,那家人告到京兆府,王爷打了招呼,关了他几日,助他妹妹退了婚,又让他回家反省。
他对王爷很是感激,王爷失踪后,他也经常跟着四处打听,去寻。”
王妃叹口气:“本来这次流放,疏通一下,他也可以不用跟着的。”
顾蓉蓉明白了,这位是个重情意的。
冷姜安说完,那几家人有点不服气。
“有你什么事?你算哪要葱?一个远亲的,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叫嚣?”
“我是远亲怎么了?”冷姜安丝毫不惧,“就算我是外人,但王爷予我有恩,我自当报答!断然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方才土匪来时,问及钱财之后,你们是怎么说的?”
“说什么要不是因为有马车,土匪也不会不相信你们是流放犯,竟然还埋怨起世子妃,”冷姜安哼笑,“真是没想到,世子妃一片好心,范差官仁义,竟然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
“你!真是不知所谓,冷姜安,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
顾蓉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待如何?”
冷姜安回头,拱手道:“世子妃。”
顾蓉蓉还未开口,其它几人上前,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
“世子妃,你可不要听他的,他就是个坏人,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就是,他是故意挑拨,根本不是诚心为我们好。”
“那我倒是不懂了,”顾蓉蓉疑惑道,“他本来可以不用流放,可他偏偏来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言语。
“说不上来了?”顾蓉蓉笑笑,拍着马车说,“冷姜安,你和你妹妹是不是一辆车?”
冷姜安点头:“正是。平时我赶车,她在车内。”
“嗯,那晚上睡觉时,怕是不太方便吧?”
冷姜安神色坦荡:“其实,不过,妹妹在里面,我在外面盖着被子靠着,一样的。总比这前露宿的时候强多了。”
“这辆车,也归你了,平时放些杂物什么的,晚上你就在这辆车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