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人全部放倒的时候，张程泽已经倒在张启山怀里。

张瑞深大步上前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这一天内，他送走了自己哥哥，如今又看着侄子躺在血泊里。

张程泽嘴角溢出血液，看向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收回视线对上张瑞深的眸子，“小叔叔，记得小时候我总和你打架，我很羡慕你，你所做的永远不是因为对错，而是你想”，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换来张启山的惊呼，“爸”。

看着张启山不断给他父亲擦拭嘴角的血迹，张瑞深轻声开口，“你放心，启山还要叫我一声爷爷呢，我会照顾他，我准备让日山陪他去长沙，他们也会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张程泽看了眼张日山，笑着点点头，“是啊，他们是兄弟”。

张瑞深不再开口，站起身站在一旁，看着一片狼藉，看着相互包扎的人，看着依依不舍的父子。

“有日山和你相互照应，之后会有人去长沙找你们，多点人手你们也好放开手脚做事，这里我会让人来处理，快走吧”，张瑞深拍了拍张启山肩膀，他不擅长告别，所以他更喜欢和死人打交道。

张日山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深叔，我”

张瑞深拍在张日山肩膀，“走吧，走了也好”，张家是个牢笼，偏偏有人想出去，有人想进来，明明只是个牢笼。

“快走吧，我还有事，等有机会去长沙看你们”，张瑞深说完跨上马背，不再理会满是伤痛的人，策马奔向张家。

巴乃

张瑞深带着身后一行人走出墓道，看着一张张低落的面孔，“都精神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完看着身后合拢的石头，看着完全被遮挡住的入口深呼吸后转身离开。

书房，张瑞深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册犹豫了一下，将一个名字填上去后，将册子放在一旁的盒子里，这大概是他唯一讨厌这里的地方了，他亲手在名单上填上了自己堂哥的名字，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小官也被抬进这里，这里太黑、太冷。

深呼吸一口气，将盒子盖紧回身放在书架后墙上的缺口，看着缺口合拢后将原本的书放回去，缓缓走出书房。

坑洼的小路上，两侧是茂盛的植被，两侧被树林簇拥着，一匹马走走停停，马上的人正盯着手里的书册自言自语，“小五，你说的这个什么灵，是真有么？”说完似乎想到什么，“这个地方不会还有鬼吧？你有驱鬼的东西么？”

他自认长在红旗下，是唯物主义，可这里的东西每次都让他大开眼界，就是想不信也不行。

正窝在云朵上给自己尾巴顺毛的小五叹了口气，“没有鬼，就算有就是你自己”，他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了，作为法医，怕鬼？要不是不能反悔，他都想把这人送回去，这里那个小官就不错，可惜啊，果然还是慌乱中的选择太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