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北境征讨，除了太过遥远的部落之外，基本都被屠了一遍。

小萌新坐在战马上，跟在御无军的后面，龙南恩左眼绑着绷带，左面的半张脸都没了，森白的骨裸露出来，看上去十分骇人。

他们冲得太执着，不小心陷进了敌人的埋伏，死了不少人，所幸……他们找到了跟随柳令安北上的北无骑军残部。

大军撤回了早已沦为一片废墟的奉郡城，金云蔚还在指挥兵士清理尸体。

“金骠骑，御无将军回来了。”传令兵大步走来，对着金云蔚行了一礼之后侧身露出了身后的龙启理。

他残破的身体把金云蔚的很多话都堵了回去，最后只剩下一句，“你辛苦了。”

“柳镇国战死了，御无军需要返回直隶进行整备。”

“去吧，北雁州的镇北军也正在准备换防回去，顺便帮忙把战报送回去给陛下。”

龙启恩对着抱拳行礼后，便退回了本部，做好撤退的准备。

五路大军中，前军和中军的损失最甚。

前军主将-镇国大将军柳令安战死，御无将军龙启恩重伤，左右副将皆战死，四无校尉死了三个，其余校尉死了七个。

跟随龙启恩出征的三万余御无军，留了万余尸首在蛮族王廷外，其他人也基本带伤。

就连小萌新，也因为一直跟在龙启恩身边丢了条胳膊。

行进在路上，御无军的士气并不算低落，但身后不时传来的呻吟声，让龙启恩的心情很差。

回到北雁州城下，他们被迎进了城卫营。

参军马征来到营内，看了一圈，见人数有点不对，却也没有多问，“北雁州王请将军和御无军诸将过去议事。”

“马参军，这里没有什么诸将了，只有我和何奋……还有小兄弟。”

“那就请三位走一趟吧。”马征整愣了片刻，还是把龙合宁的邀请带到了。

马征离开之后，龙启恩有些羞耻地看向两旁，虽然他没有说话，两人还是走上前去把他给搀扶了起来。

“将军，不行就别强撑着了，这样迟早会把腿走废的。”小萌新和何奋的劝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龙启恩不想把自己颓废的一面暴露在外，用灵气强撑着，装作自己的腿完好无损。

“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我没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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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后院，龙合宁坐在上首，九旗和马征站在他的身后。

至于塞楠，只能在角落里待着，以免被人撞到，受到额外伤害。

“卑职龙启恩，见过北雁州王。”龙启恩躬身行了一礼，随后退到了一旁，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幕看得其他人有些呆愣，毕竟是北直隶郡王，他不坐在前排，谁也不敢坐啊。

龙合宁只是看了他的腿一眼，便明白了一切，当即开口，“诸将落座吧，启恩长在军中，自然不知这些繁复礼节。”

说罢，他又侧身在九旗耳畔说着什么，只见九旗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堂下，“郡王殿下，我带您去自己的座位吧。”

九旗搭上他的肩膀，血气顺着肩膀直达双腿，龙启恩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龙启恩坐定在前面的位置，小萌新和何奋站在他的身后。

小萌新趁机观察起周围的人，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所以熟人有不少。

除了塞楠和九旗，他最熟的就是奉郡城尉府的金霖和步览，两人情况还不错。

龙合宁把人都聚到这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明了潞州目前的情况，以及最终确认回京的名单。

“你们先退下吧，我们祖孙有些话要说。”说到最后，龙合宁告别了众人，只留下了龙启恩。

龙启恩看着众人离席，又看了看九旗和塞楠，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两位是？”

“九旗，叱安杰手下的蛮将，塞楠，南邯手下的校尉，你身后的那位？”

“这位是小萌新，我在奉郡接收的义士，也是贺将军的部下。”

两人很礼貌地没有问那些熟人的下落，漫长的沉默过后，龙合宁面色缓和了许多，“你同合行，真的很像。”

“我祖父吗？我从未听人提起过他和我父王。”

“他们呀，和你一样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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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龙启恩坐在龙合宁的车辇之中，除了他，还有龙簌墨，龙启云和龙单。

四个宗室子弟相顾无言，只是安静地待着，各自想着心事。

龙合宁骑马在队伍最前面，左手是九旗，右手是何奋，他们主要是回圣京述职。

至于伤员，会由后军部队护送至后方的安全地带，或者一路护送回家。

与此同时，沁阳郡-万界镖局分部。

从外面回来的兰天风跟随着攻略一路找到了演武场，他看了好半天才认出玄天风。

时隔多年，再见面基本上也就算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