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视线黑暗可怖,森冷阴寒。
一座高达千丈,坚不可摧的牌楼立于端口,牌楼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于此景下显得极为渗人。
牌楼前,一白烟蓦然一聚散,秦飞立显于前。
刚现身,经不住地界的阴寒,打了个寒颤,他反应的抬起手拢了拢衣衫。
“呵,到底是来了……”
秦飞刚出现,一似带着无奈笑意的声音即从旁传了来,低醇磁性,极致好听,如清泉流响过石涧。
闻言,秦飞扭头望向旁边的一矮楼,矮楼里点着稀数的红灯,似于这黑蒙蒙迷途里照亮的一盏归家的灯,透了几丝暖气来。
矮楼不大,像只是道途上用来暂休憩的宿点,简单朴素,楼里的客厅里,桌案边,逆光坐着两人,对向而坐,温暖似弱的烛光从他们的侧面投来,于他们身上似渡了一层金辉。
一人玄色华缎暮暗俨然,一人白衣似雪生辉灼眼。
秦飞望着,呆愣愣的失了神,仿佛时间溯回,亲身眼前,又仿如隔世,久违寂凉。
“心,心月狐星君?”
秦飞不由的低低僵硬的念叨了句。
他,怎么会在这?……他们间,应该已经没什么纠葛了吧?
见到苏元,秦飞有几丝不安。
“呵,好久不见!”
苏元温和轻笑一声,不急的起身掸了掸衣衫,迎了上来。
站在秦飞面前,望着他呆木的表情,温柔似宠溺一笑,道。
“寒酥这般紧张做什么?本座在此,可是专门为了等你呢。”
他眸眼都带着笑,有着于苏月闲这子孙后辈面前没有的温柔情意。
秦飞或许是明白的,苏元这眉眼温柔带笑的神色,望着的,可不是普通的他。
而是……曾经跟他有过纠缠的陌华。
“呵,确实,寒酥上神,他为了等你,可是在本官这赖了好些时日了,你赶紧劝他走吧,本官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呢,真没空陪他!”
这时,坐桌案边悠闲喝茶的玄色男子起身理了理衣衫走了过来,一边故作无奈苦诉。
“阎君,‘寒酥上神’这几字就请不要再称谓了,本宫,早已不是什么上神,不过一介普通凡人罢了。”
阎君的话刚落,朝他客气低头抬手作揖的秦飞无澜的话即出,接的极其淡然,无风无漪。
明明平静的话,让人听着莫名的苍凉。
面前英俊神仪的阎君愣了一愣,有些尴尬的手握拳掩唇目光投向了边上的苏元。
苏元干勾着丝笑望着他挑了下眉,表示也无奈。
“且,心狐星君身份尊贵,更不是我等凡人能左右僭越的!”
两人还在无奈尴尬中,秦飞又无波澜的补充了句,话音气息与他们拒的极远。
这话一出,两人更尴尬了。
望着这样疏清淡漠的秦飞愣了一愣,相互对视了眼。
“咳,嗯,先不说这个,寒酥是来找凌水寒的吧?”
是苏元强行打破尴尬,他手握拳抵唇低咳了声,正经道。
依然微笑自然,温润儒雅。
秦飞一点也不意外的神色,视线落了他面上,复杂的打量了两眼,点了下头。
“嗯!”
一个字也应的清冷。
“啊,真不巧,寒……那个,呃,本官手下愚笨,不晓这人跟……呃你有关系,呃……嗯,又因他本人……总之,抱歉,你来晚了,他,已经去轮回了!”
是边上阎君搭的话,秦飞的一句不要唤他‘寒酥神君’愣是让阎君解释的话说的极其……尴尬不畅。
边上盯着他的苏元亦被他这操作给弄的额角挂了滴冷汗,脸色黑青。
他抬手扶了把额头,确是无语无奈。
着实为难他了,为了他,一掌管天下生死大权的阎君,在一凡人面前说话都这么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