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用吉长叹一声,转身向地牢外走,他身后传来范天顺,牛富爽朗的笑声。
牛富伸出大拇指,举到范天顺面前,“兄弟好样的!”
“你也是好样……”范天顺话说到一半,噗通栽倒在地上,牛富蹲下身子,想照顾他,眼前发黑,也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牛富睁开了眼睛,从小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照着他们,牛富满脸血污,头发蓬乱,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他身边的范天顺瞪着眼睛盯着布满水珠的棚顶。
“兄弟,你怎么样?”牛富问。
“一点皮外伤,没事儿!”范天顺说。
牛富惨笑,“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哼哼,既吃了皇粮,早预料到有今天,只是愧对了家中的老娘!”范天顺说,脑海中浮现出他爹娘,他娘时常在院里种植青菜,累时,她就坐在板凳上,为家里那条叫做大黄的狗梳毛发,每当这时他爹坐在门槛上,看着他娘嘿嘿傻笑。
他爹娘都已经死了,由于战事频繁,他很少回家,他的媳妇是不是改嫁了,他也不知道了。
“改嫁了也好!省得跟着老子遭罪!”他这样想,闭上眼睛,嘴角撇出微笑的弧度。
牛富沉默了一会儿,“老子也想到有今天,老子只是有点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么?”
“大宋度宗是个傻子,大宋的黎民要遭殃了!”
“哎!”
“啥时候了,鬼扯什么?”
他们听到有人插话,寻着声音,向小窗户外看去。一张硕大的脸挡在小窗户前,这人他们认识,是吴剑男身边,那个叫做欧阳仆的人。
他们惊诧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几乎同时说。
“我在蒙古军营中转了好几回,今日傍晚听到这里有动静,才发现你们!”
“是谁叫你来的?”
“殿前行走大将军!”
“樊城无恙?”
“尚好!”
范天顺,牛富哈哈大笑。欧阳仆皱紧眉头,手指做了个噤声动作。牛富,范天顺不笑,欧阳仆一闪身,月光照射进地牢,紧接着韦奴的脸又贴在小窗户前,遮住了月光,韦奴扫视着地牢,地牢地面上布满血污,霉烂气味混合血腥味从小窗户飘出来,令人作呕。
“啧啧!稍等我们救你们出去!”韦奴说,转身离开了窗口,他跟上欧阳仆。
欧阳仆背影模糊在夜色里,他沿着漆黑的小路走一会儿,前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躲到一个白色帐篷之后,韦奴跟着躲起来。一队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走过帐篷。
哒哒的脚步声渐渐渺小,他们探出头,看见远处,宛若长龙的火把渐渐模糊,火把下的蒙古士兵像是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
他们蹑手蹑脚走到地牢门前,地牢门前两个蒙古士兵坐在地上睡觉,他们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地牢里。
“你们睡什么?没看见有人进去了吗?”外面传来呼喊声。他们的心咯噔一下,他们意识到暴露了,他们纵身跃到棚顶上,张开四肢,支撑住身子。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四个蒙古兵走了进来。
“这里哪有人?”一个蒙古士兵说。
“我明明看见有一团黑影进来了!”举着火把的蒙古士兵说。
“花眼了,也说不定!”
举着火把的蒙古士兵把火把往前举,通过火把光亮,看地牢里的情景。地牢牢房里,犯人畏缩在墙角。有的犯人走到栅栏前,注视着他们。前面的通道里空无一人,一阵阵呼啸的,带着霉烂气味风从前方吹拂过来。
“走吧!”举着火把的蒙古士兵说,带着几个蒙古士兵走出地牢。
欧阳仆,韦奴徐徐落下,他们走到牢房前。欧阳仆伸出冒着蓝芒的手点断锁,和韦奴进入地牢里,然后点断范天顺,牛富手脚上的镣铐,带着他们跑出牢房。
“救救我们!”四周牢房里传来犯人的哀求声。
欧阳仆挥指连断了几个锁,犯人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欧阳仆,韦奴,范天顺,牛富趁乱冲出地牢,欧阳仆,韦奴拉住范天顺,牛富纵跃起来,他们身子溢出蓝芒。两蓬蓝芒像是流星一样飞出营地外,然后渐渐消失了影像。